“没谁。”她含糊不清,咕哝道,“我有点累了,能不能让我休息会儿?”
魏玄还欲追问,见她面有倦色,小脸惨白惨白的,难得透出几分脆弱。
心一下子就软了下来,漆黑润亮的眸子凝视着她,薄唇微微一动,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扶姜合着眼,试图靠睡眠来压抑疼痛,脚步声远了又近,身上忽然搭了一床薄毯。
她下意识地睁眸,近在咫尺的是魏玄的脸,滚烫的气息将她团团包围,那双深邃暗沉的眼,倒映着她呆愣的表情。
“睡吧。”小狗忽然很温柔,“我去给你找点吃的。”
他转身欲走,手忽然被人拉住。
“我想吃玫瑰酪。”她轻声道。
魏玄惊愕地垂眸看她,只觉得指尖滚烫得厉害。
“好。”
根本没脑子思考什么是玫瑰酪,魏玄傻乎乎地应下,几乎是同手同脚出了房门,还一头撞在了门框上。
身后隐隐传来一声闷笑,魏玄跟逃命似的拔腿就跑,寒凉的晚风迎面吹来,却吹不散他脸颊的热气。
他停下脚步,平复了一下剧烈的心跳,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
一会儿是扶姜惨兮兮的模样,一会儿又是她牵着他的手撒娇的神情,一股不可言说的悸动夹带着强烈的危机感,让魏玄理智全无。
他觉得,再这样下去,他迟早要栽在她手里。
但想起扶姜那只几乎快要废掉的手,魏玄又骤然冷静下来,斑驳光影下,俊冷的面容浮现一丝杀气。
另一边,下了宴席的容骞在屋内发了好大一通脾气,砸了不少东西,满地的狼藉,令魏澜几乎无处落脚。
“动气伤身,王爷何必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如此伤害自己?”
听到声音的容骞猛地转头,待见是魏澜时,脸上的怒色稍稍收敛了几分。
“今日扶姜那毛头小子如此辱我,这口恶气,让我如何咽得下去?”
魏澜不以为意,“扶姜不过是个小角色,他日王爷成事后,要怎么对付她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容骞拳头紧握,“我今日让人在她的弓箭上动了手脚,就算不能借她的手杀了谢玉琅,也能让她输了这场比试,谁料到那小子这么狠,竟然不惜自伤手掌。这份魄力,怕是他日让她得了机会成长,我想报今日之仇就难了!”
“既然如此,趁她现在羽翼未丰,除了便是。”魏澜的语气漫不经心,似乎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容骞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冷嗤道:“魏澜,你少在我面前装,怕是岁炎国巴不得除了扶姜,引起大晟和西梁的争斗,你们好坐收渔翁之利吧。”
“我与王爷合作多年,王爷竟是这么想我的?”魏澜叹道,“我这都是为了王爷啊,大晟若是不乱,王爷如何能取代那个小皇帝?你我一统天下的大愿又何时才能实现?”
容骞还不傻,“这跟扶姜有什么关系?”
“我的探子来报,西梁皇帝突发恶疾暴毙,太子遇刺身亡,几位皇子更是死的死伤的伤。如今的西梁皇室已经乱成了一锅粥,最不起眼的六皇子扶离一跃而起,暂代帝王之权,若无意外,他很快就会是西梁下一任皇帝。若是扶姜死在了大晟,你觉得扶离会坐视不理吗?”
容骞眸光微闪,“你的意思是把大晟的水搅混了,再趁虚而入?”
“这怎么叫趁虚而入呢?”魏澜目光灼灼,“这不过是拿回属于王爷的东西!”
容骞大悦,拍掌一合计:“行,扶姜的事就交给我,我绝对会把这个麻烦处理干净!”
“那我就静候王爷佳音了。”
达到目的的魏澜转身便要离开,突然大门被人踹开,一把锋利的剑朝着他迎头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