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玉琅认命地把棋子收好,还不忘继续被容姜转移的话题。
“容幸同我说过,他想像宗晋和丛骁那样征战沙场,而非困在这荣华之地,把骨头都养软了。”
容姜磨着牙,“这倔脾气,定是从他老子那里学的,我阿姐半点好都没学到!”
“我倒觉得,是从你这儿学的。”
容姜不乐意,“你如今怎么老是向着别人说话?”
谢玉琅弯唇一笑,“我只向着你。”
只是因为容幸是她的亲人,是她在乎的人,所以谢玉琅才不忍看见他们二人生了嫌隙。
容姜托腮思索,望着湖面出神。谢玉琅偶一抬眸,冷不丁看到了那双如一潭死水的眼眸,惊得手里的棋子都掉在了地上。
容姜正好转过头来,脸上浮现一抹困惑之色。
“你看我做什么?”
谢玉琅仔细去看她的眼睛,又不见方才的异样,仿佛那只是他的错觉。
“没什么。”
谢玉琅喝了口冷茶,却还是压不下心中的慌张恐惧。
容姜还想说什么,忽然一个小不点朝自己撞了过来,伸出脏兮兮的手,便想去抓桌上的茶点。
容姜拧眉,捏住了那只肥爪子,不悦道:“哪来的小孩儿?”
外头正好有一名宫女急急跑来,一见此景,顿时吓得差点晕过去。
“是奴婢没有看好小世子,还请陛下饶命!”
那婢女伏地拼命磕头,浑身抖如筛糠。
再看容姜眼前的小孩儿,不过两三岁的年纪,穿着并不合身的衣裳,浑身瘦得没二两肉。一双眼珠子倒是黑漆漆的,直勾勾地盯着她手中的点心,毫不掩饰的渴望。
容姜眯着眸,“哪来的小世子?”
谢玉琅提醒,“这是容昱。”
“哦,容禄跟荣嫔的儿子啊。”
容姜若是没记错,她还听过他们俩的墙角呢。
当初容禄造反还没成功,便迫不及待地跟容祁炫耀,把自己亲儿子坑得挺惨。
按理说,容昱是容氏皇族的耻辱,更是容祁的污点,理应弄死,或者直接放逐。只不过那时候容祁忙着对付容姜,而容姜也忙着收拾叛军,倒是没有人管这个小孩的死活。
纵使前段时间容禄的旧党还意图拿容昱来做文章,但他们连容昱的面都没见到就都被处死了。
容昱就这样被关在了禁宫里,无人问津,任他自生自灭。
只是今日他不知怎么的跑了出来,大概是饿狠了,抓着容姜的袖子不肯撒开,眼巴巴地盯着那盘点心。
容姜嫌他脏,拎着他的领子把他丢开。
谢玉琅把这小孩接了过来,耐心地哄着,还从容姜嘴里夺食,把点心都放在了容昱面前。
容昱迫不及待地往嘴里塞,手脏,脸也埋汰。一贯有洁癖的谢玉琅却不嫌弃,细心地把他擦干净,露出了那张漂亮的小脸蛋,依稀看得出来有容禄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