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姜眉角一挑,“怎么?又不嫌弃他了?”
“我跟小孩计较什么?”魏玄哼道,“还有,你别转移话题,我的问题你还没回答呢。”
“那小孩儿生了病,昨日吵着要跟我睡,便让他一起歇下了,有什么问题?”
魏玄瞪她,小声嘀咕:“也没见你这么惯着我。”
容姜假装没听见,只是抬起了手,晃了晃手腕上的五彩绳。
“轮到你来解释了,这什么东西?”
魏玄清了清嗓子,“就普通的手绳,你戴着就是。”
容姜瞥了一眼,把他的手从桌底下抓了出来,便看见了他手腕上也有一条相同的彩绳。
“行啊魏小狗,从哪个小姑娘那里学的招式?”
魏玄红着脸反驳:“你少冤枉人!这绳子可是我上灵渡寺求的,保平安的!”
“保平安就保平安,你求两条一样的做什么?”
“你管我!”
魏玄把手收回来,满脸写着心虚和不耐烦。
“我要去补觉了,为了赶回来见你,我都好几日没合眼了。”
他拔腿就跑,仿佛生怕容姜再问下去。
容姜却甚为奇怪,魏玄的反应,似乎有些过激了。
不过她也没并未深思,速度解决了早膳,今日虽不用早朝,但御书房还有一堆事等着她呢。
顾宁知:“上个月西南疫病频发,虽然有温氏出面暂时控制住了,但是药物奇缺,粮价也在疯长。屏州太守昨日上书,恳请朝廷尽快支援。”
容姜:“先从国库拨银。”
秦晏:“江南一带正是飓风时节,往年朝廷都会派兵驻守,但今年丛将军还在营州,南州兵力不足。而且飓风一至,只怕是损失惨重,若要重建,也需要朝廷援助。”
容姜:“先从国库拨银。”
宗晋好心提醒:“陛下,昨日户部尚书刚刚上报,国库余银已然不足。”
别说先前京城动荡,皇位之争惨烈,便耗费了不少人力财力。光是后面容姜率兵镇压叛军,亦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她刚刚继任大统,大晟境内也太平不久,此时不宜增加税收,否则只怕会动摇民心。
容姜若有所思,微微前倾,一本正经问:“你们说,发动众臣募捐如何?”
几人面面相觑,齐齐摇头,否决了女帝的提议。
顾宁知:“虽然那些老家伙家底不少,但是一个赛一个吝啬。陛下要是想从他们手里拿钱,无疑要他们老命。”
秦晏:“确实不妥,纵使强压之下,他们不得不捐,但也有可能会引起众人不满。”
几人一筹莫展之际,适逢宫人来报,道陈二公子求见。
宗晋一脸茫然:“陈二公子是谁?”
秦晏小声提醒:“是陈错的弟弟,陈不言。”
宗晋睨了他一眼,面无表情:“问你了吗?”
秦晏表情一僵,试图讨好一下未来大舅哥,宗晋直接转头,不搭理他。
陈不言踏入御书房内,逆着秋光,少年清瘦的身骨已然挺拔如松,坚劲有力。塞外的风霜洗去了稚气,也深邃了他的眉眼。八千里黄沙漫漫,他练就了满身狠劲,却在看见容姜的刹那,化作了柳外春水,温柔得要溢出眼眶。
“陈不言拜见陛下!”
他郑重地向她行了大礼,抬眸之时,少年郎眼眸清亮,唇角挂着欢喜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