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森死寂的密道之中,时间仿若凝固,沉重压抑的氛围却如铅块,沉甸甸地坠在众人肩头,令人几近窒息。
大伙围聚一处,面面相觑,满心纠结、犹豫难决,每个人心头都压着一块巨石——是让卿梦迟冒险一试,还是困守此地,静候死亡镰刀无情挥下?
无人能轻易给出答案,毕竟一边是卿梦迟母子鲜活的性命,一边是在场所有人的生死一线,这般艰难抉择,仿若炼狱酷刑。
就在这凝重到极致的死寂里,静谧被一阵突兀、细碎的潺潺水声骤然打破。
起初,那声音细微难辨,仿若蚊蝇振翅,悠悠地在密道石壁间回荡,若有若无地萦绕在众人耳畔。
可刹那间,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敏锐之人已然脸色大变,只因那细微声响恰似暗夜饿狼初醒时的低嗥,虽轻柔却暗藏致命威胁,步步紧逼,预示着灾祸将至。
须臾间,石壁四周的水声愈发汹涌澎湃,仿若千军万马奔腾呼啸,由远及近、排山倒海而来。
两个手下神色慌张,脚步踉跄,仿若受惊的野兔,一路跌跌撞撞地奔来禀报。
二人面色惨白如纸,额上豆大的汗珠混着溅起的潭水,簌簌滚落,话语间满是惊惶失措。
“王爷、王妃,大事不妙!原本严丝合缝合上的石壁大门下面,不知何时浸出水来了。小人亲眼瞧见,起初只是一线极细的水流,宛如发丝般悄悄钻进来,可眨眼的工夫,水量便大增,仿若决堤的洪流,止都止不住!”
说着,他们凑近摇曳昏暗、随时可能熄灭的火把,借着火光,众人惊心地瞧见,脚下原本干燥粗粝的石面此刻仿若被施了诡异咒术,泛起密密麻麻的水珠。
那些水珠晶莹却冰冷,一颗颗仿若幽森鬼眼,诡谲地凝视众人。
随着时间无情推移,潭水仿若被神秘力量驱使,丝丝缕缕、源源不断地渗进密道。
水位仿若安装了弹簧,眼见着迅速攀升,起初只堪堪没过脚背,带来丝丝凉意;不多时竟至脚踝,寒意直透骨髓,冻得众人腿脚发麻。
冰冷刺骨的潭水好似狰狞獠牙,无情啮噬着众人仅存的冷静与希望。
密道本就逼仄狭窄,恰似牢笼,毫无多余容身之地,此刻积水成灾,众人衣物瞬间被浸湿,沉甸甸地拖拽着身躯,行动愈发艰难,仿若深陷泥沼的困兽。
慌乱仿若烈性传染病,在人群中以燎原之势迅速蔓延开来,惊呼声、咒骂声、绝望的嘶吼此起彼伏,奏响一曲末日悲歌。
有人双眼通红,失控地捶打着石壁,妄图以血肉之躯撞开这死亡囚牢,寻出一条生路;有人瘫坐在水中,眼神空洞无神,仿若灵魂已然出窍,认命般静待死神冰冷的怀抱。
卿梦迟面色惨白如雪,毫无血色,贝齿紧咬下唇,直至唇上沁出殷红血丝。
她身形微微颤抖,双手下意识地护在小腹上,腹中胎儿似有所感,不安地轻轻动了动,引得她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目光游移在众人惊惶失措的面庞上,心中疼惜与决绝交织翻滚,仿若冰火两重天。
她深知,若此刻因一己之私退缩,眼前这些与她同生共死、一路相伴的伙伴们都将葬身水底;若放弃,那一路的艰辛、众人怀揣的希望,都将随水流付诸东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