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叟宴约莫两个时辰后，王丛山便安排人手将已经打着盹的，双眼眼瞅着就快合上的，分批护送回家。

至于还有些依然聊得欢畅的，也没打搅。

又是半个时辰。

老兵们毕竟上了年岁，喝了酒，群情激昂地欢腾一阵后也是乏了。酒桌上的只余寥寥。

等到会老兵悉数离去后。王丛山这才下令，在场的兵士们可以吃饭。

换上碗筷，在场的在役兵卒丝毫没介意桌上老兵们吃剩下的菜。站了大半天，伺候老人着实是让人费神的活儿。这一坐上，立马开吃，大快朵颐。

正此时，王丛山几步走到徐佳人跟前，耳语道：“小姐，我叫人新做一些，你等会儿再吃吧！此次，是我考虑不周，以前你没参与过，今儿你在，让我给忘了。”

徐佳人爽朗笑着回道：“王叔，何必如此麻烦。历年惯例就是吃剩下的，这些老人本就吃不了多少。现做，多浪费啊！”

徐佳人说罢，已坐下，拿起筷子。

王丛山陪坐，宋玉也坐下。

王丛山看着宋玉，指着桌上的菜说道：“这是惯例，凉州清苦，老人们光顾着喝酒闲聊。菜会剩下大半，好些菜动也没动。王爷就改了规矩，后来人接着吃。在场的都是军人，也没啥好忌讳的。”

宋玉二话不说，拿起碗筷就开动。不是饿，只是当下，在见过今日的一群老兵后，大口吃下桌上的饭菜是自己的一种态度。

王丛山扭头看向手另一边的徐佳人，笑道：“小姐，这是头回这般吃饭吧？你不会去王爷那儿告我一状吧？”

徐佳人嚼着饭，几口咽下。道：“说哪儿的话啊！王叔！今儿我虽是头回儿参与这百叟宴，可从小我都不知见过多少回了。我爹，两位兄长吃得，我为啥就吃不得？”

王丛山满眼赞赏，吃上几口菜。问道：“小姐，明日我叫人送你回王府，你这几日也辛苦了。该回家和王爷团聚了。”

徐佳人回道：“不用，我怎么来就怎么回，家里有护卫的。让您的兵多歇歇吧，过两天就年三十儿了，谁不想和家里人过啊！”

王丛山未回答。朝宋玉随口说道：“要不，劳烦帮老哥一个忙，送小姐回家？”

看着笑眯眯的王丛山，宋玉也没多想点头应下。

宋玉是早就习惯了独处。过年也不算啥多大的事，到哪儿均是一个人。在哪儿过年不是过！

隔天一大早，宋玉与徐佳人一行在岚城北门碰面。

徐佳人与贴身侍女，四名王府侍卫。一人一马。

宋玉就斜挎着一包袱，腰间两柄剑。

马上的几人看着宋玉，宋玉这才想到自己没马。平日以剑符赶路，可从未在官道大路上，众目睽睽下使用。

一时无奈，颇为窘迫。抱拳问道：“徐小姐，可有多余的马匹？可否借用下？”

徐佳人的侍女说话了，：“宋公子也骑马赶路？你们蜀山不是都会御剑飞行吗？”

宋玉连连摆手，道：“都是江湖戏言，当不得真！”

侍女还想往下说，被徐佳人打断。

也是看出宋玉的窘境，徐佳人让侍女与自己同乘一匹，空出的给了宋玉。

两日后。

刚好年三十。一行人回到武威。

王府门前来了不少宾客，徐佳人刚下马。便被叫到人群中，来的都是长辈表亲。侍卫牵着马匹回府，侍女紧随徐佳人。

宋玉驻足片刻，本想与徐佳人打声招呼。可瞧着眼前的热闹。

默默离开。

武威也不是初次到了。沿着街道随意走着。

年三十，汉人最重要的节日。家家户户门前红春联红灯笼。小孩追逐嬉戏，时常有鞭爆声响起。

两旁的店铺大都歇业，店主忙着与家人团聚。

街上行人寥寥，匆匆而行。手里拎着大包小包的年货。

走了两条整街，饭馆、客栈，杂货铺均关着门。能听见屋里的热闹，看不见来人。

想起初到武威有一茶馆那儿人多，宋玉此刻想找人打听那里能找到住宿的地方。

结果，茶馆仍在，但只有一伙计。宋玉刚进屋，店里的伙计便开始打扫桌椅。

道：“这位公子对不住啊，今儿我们打烊了。初八，再开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