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者推开他伸过来的手,用手背抹干净唇边不断溢出的鲜血。
“你留在这,我去找你师兄。”
岑遥栖甩开祝长生,脚步踉跄地往前走。
他这样祝长生如何能放心?
“师尊,我同你一起。”
他刚迈出半步,只见飞声从天而降,直直插入他脚边的地面,他看着雪白的半截剑身,后怕似的吞了吞口水,若不是剑主人对灵剑操控自如,恐怕他这脚早就被削地只剩脚跟了吧。
他这一发呆,再回神之际就只能眼睁睁地瞧着岑遥栖的身影逐渐消失在他的眼前。
祝长生盯着再看不见人影的地面干着急,只能暗自祈祷谢凌衣没事。
师兄别怕,师尊来救你了。
“你还想着你师尊来救你吗?”一位看上去不惑之年的男人居高临下地睥睨着脚边气息微弱的谢凌衣,毫不留情击破他内心最后一层希冀。
倒在地上的谢凌衣没说话,呼吸急促,喘着粗气,胸腔急速的震动,仿佛下一秒就会喘不过气,后背皮开肉绽,鞭痕累累,叫人不忍细看。
男人身着暗紫色的长袍,蜂腰猿臂,仪表堂堂,看上去保养得宜,严肃的冷脸高深莫测,气势迫人。
他微微一笑,笑得恶劣残忍:“你恐怕等不到那个机会,你师尊被人绊住了脚,今天这个修为,就算你再不乐意,也只能等着被废。”
“炙扬,废话那么多做什么?省得多生事端。”旁边的男人不赞同的蹙紧双眉。
谢凌衣咬破嘴唇才让自己没痛呼出声。他颤颤巍巍地捏紧双拳想要坐直身体,让自己多些体面。
不行,不能,不可以!
谢家被灭之后,他跟着岑遥栖留在宗门二十年刻苦修炼就是为了报仇雪恨,他的修为绝对的不能被废,他还要参与问剑大会,他要拿魁首,要拿那好看不中用的海底冰晶!
被称为炙扬的长老冷哼一声,手臂蓄起金黄色的灵力直冲地上躲避无门的谢凌衣。
他漆黑的瞳孔骤然放大,面露绝望,他想逃,却发现自己身体如灌铅一般沉重,两条腿像是在地上生根一样挣扎不了半点。
谢凌衣的碎发被汹涌而来的灵力震散在空中,玉石做的清冷面容有了丝丝裂痕。
他没有偏头,就这样仰着头直面自己的绝路。
千钧一发之际,雪白的剑身呼啸而来,猛地刺穿那团强势的灵力,后者溃不成军地散做一片,飞声沿着谢凌衣的周围旋转一圈,发出阵阵声势迫人的剑鸣,最后直直插入谢凌衣面前的地面,以一种不用质疑的态度将他护在身后。
宫殿的两扇大门被一双瘦长柔软的手慢慢推开,一道身影徐徐踏进殿内。
谢凌衣回头,逆光中,金蓝色的衣袍无风自动,淡黄的光芒给那张俊美的脸容镀上一层金色的佛光,美得惊心动魄,风华绝代。
“重明不请自来,恐要让各位师叔失望了。”
清透的男声是谢凌衣听过只此一人的仙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