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凌衣松了口气,他猜测这东西应该是只有岑遥栖一丝神魂,同全须全尾的他还是有些差距,才会看起来呆呆傻傻的。
他唇角轻扬,心情不错,回头看向那高楼,却见那上面早就没有了人影,只余两道空空落落的窗户。
谢凌衣收回目光,落回眼前的小纸人。
这东西是岑遥栖前些日子随手做的,没想到在这个时候派上了用场。
小纸人坐在谢凌衣的肩膀上,不耐烦地抓住谢凌衣的一缕碎发勉力一扯,似乎在催促他抓紧时间。
它看上去用尽全部力气,但谢凌衣却是不痛不痒。
原本他第一眼看见这东西的时候,只觉得眼睛受,既然眼下牵扯到岑遥栖,他倒是觉得这东西也不是不能看,多看几眼,发觉它还是挺耐看的,毕竟再怎么看都不会比第一眼难看。
谢凌衣心中思绪百转千回,面上却不显,只是轻声提醒它道:“坐稳。”
不等小纸人有反应,他长腿一迈,大步往前走。
小纸人坐在他肩膀上没有防备,猛地被带起来的冷风吹得狠狠一倒,摔了个跟斗,要不是死命抓着谢凌衣的肩膀,此刻就已经摔到地上了。
他的一切反应自然没办法逃过谢凌衣的眼睛,后者忍俊不禁。
小纸人死死抓着他肩膀上的那点布料,随后一勾的嘴巴正左右乱动,发出细细碎碎的声音,似乎在骂人。
谢凌衣笑意渐浓,伸出两根手指把小纸人从肩膀上提起来放在他的眼前。
他和对方那绿豆般的眼睛四目相接,小纸人凌空冲着谢凌衣挥舞着自己的花拳绣腿。
谢凌衣依旧笑着,唇边的虎牙若隐若现。
“岑遥栖,你现在可是落在我手中了。”
小纸人还是和之前一样,花了一会儿时间才消化好谢凌衣的话。
它冲着谢凌衣勾了勾手,似乎还带着岑遥栖专属的那点漫不经心,如果还有那张艳色卓绝的脸容或许能有几分赏心悦目,只可惜,他现在不过是个粗制滥造的小纸人,黄纸做的手臂丑得惊人,连五指都没分开,怎么看都滑稽可笑。
谢凌衣感觉到它有话要说,主动把手掌递到他的面前。
小纸人跳到他的掌心,笨拙地支配着累赘的身子在他的手掌心写下几行歪歪扭扭的字。
手心有点痒,谢凌衣皱着眉头,仔细感受这人写的到底是什么字。
你……给我等着!
无聊。
谢凌衣:“……”
他修长的手指一收,把纸人桎梏在自己的掌中,面无表情的说出声:“哦,我好害怕。”
小纸人恼怒地动着嘴巴,大概在骂他吧,只不过这东西好像忘记了自己根本就没开嘴巴,白费功夫,也不见听个响。
猜到自己被骂的谢凌衣心情依旧不错,他带着小纸人在看不见尽头的石阶越走越快,两道衣袖卷过清冷的晨风,在静谧的山林间带来一道属于自己的笔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