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眼眸爬满错愕与不可置信。
那年她落入妖兽口中,关键时候,是面前这人徒手撕开一条口子把她救出来,当时她明明听见的是女人的声音,她自己就是女人,难道还听不出来吗?
后来,她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她会变成眼前这样,可她始终认为她是有苦衷的。
虞灯面色惨白,身形一晃,趁机穿好衣服的祝长生眼疾手快地伸手稳住她的身形。
“啪”
没有一丝防备,裹挟的温泉热风的耳光甩在他的脸上。
祝长生的右脸立刻肿得老高,泛着火辣辣的疼痛。
他不敢相信地捂着自己的脸蛋:“虞灯师姐,你……”
他实在想不到一向对他照顾有加的虞灯会这样对待他,虞灯作为掌门之女,骄纵惯有余,可这么多年,她从未对他急言令色。
虞灯神情崩溃,不想再看他这张脸,低吼出声:“你给我滚!”
祝长生咬着唇,一赌气,捂着脸跑了,边跑边哭,在林中大声喊道:“师兄,虞灯师姐她欺负人!”
他的嗓门大,还在自己卧房的谢凌衣若有所觉。
他从书案前抬起头,握着毛笔的手有所停顿。
冠玉般的面容划过一丝犹豫之色,最后还是决定先解决眼前的事情。
等把目光重新落回手中,发现原本还老老实实被压在手底的小纸人已经慢慢站起身子,隐隐有逃脱之势。
谢凌衣毫不留情的把人重新拖回来,压在手底。
他实在有些嫌弃这丑不拉几的小纸人,这东西太丑了,他决心把这丑东西做些改变。
小纸人现在已经同之前有了明显的不同,最显眼的就要属身上那件金蓝色的衣袍,虽然同样是用纸做的,但依旧栩栩如生,严丝合缝的被它穿在身上,衣袍上的金线都泛着闪闪亮亮的光芒,那是因为谢凌衣找不到代替,干脆用灵力补上。
面前的小纸人很快脱胎换骨,潦草的笔墨被谢凌衣擦掉,换上精致简洁的五官,寥寥几笔,还当真勾勒出几分岑遥栖的神韵,全然不见之间的灰头土脸,此刻宛如一个缩小的岑遥栖。
谢凌衣满意的收起笔墨,看小纸人本就走路不畅,眼下顶着一身富丽堂皇的饰品更加不便。
但是没关系,它不需要去哪,只要待在他的身边就好了。
谢凌衣伸出手,小纸人小心翼翼顺着他的手臂爬到他的肩膀处,就这样出门。
见到祝长生的时候,他正坐在那棵桂花树下闷闷不乐。
谢凌衣抱着手观察片刻,也没见他有什么事,虽是这么想,但他还是慢慢走到他的身边。
感受到熟悉的气息,祝长生抽抽搭搭的吸鼻子,没头没脑的问出一句:“师兄,虞灯师姐不喜欢我了。”
他这句话谢凌衣听得云里雾里,见他没什么事也就放下心。
“你还懂什么喜欢不喜欢?”
他一向把祝长生当作不谙世事的小孩,自然对他的话不屑一顾。
听到这话,祝长生慢慢抬起头,也跟着反问:“那你呢?师兄,你知道什么叫喜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