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遥栖还没来得及幸灾乐祸,脑袋就被恼羞成怒的谢凌衣重新压回水中。
“谢凌衣,没大没小,你还讲不讲规矩?”
岑遥栖呛了好几口水,再度出水之时,谢凌衣已经穿好衣服,淡蓝色的衣服严丝合缝盖住白皙的肌肤,领口也严严实实的遮住一截挺直的脖颈。
有了衣物的遮掩,他又变回了那个冷淡寡言,无欲无求的谢凌衣。
岑遥栖颇为嫌弃擦走唇边沾染上的药渣,语气满是埋怨。
谢凌衣斜斜看他一眼:“讲偷看别人洗澡的规矩吗?”
岑遥栖自知理亏,他同他说起最近的事情,试图解释自己真的不是喜欢偷看别人洗澡的变态。
他自水中走出,身上的衣服还淌着水,在干燥的地板拖出一道显眼的水痕。
谢凌衣并不在意,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只专心致志地梳着岑遥栖如瀑的长发。
岑遥栖不以为意,挥手:“不用废这个功夫,我用灵力很快的。”
他转了转手腕,刚要动作,就被谢凌衣握住了腕骨。
“我来。”谢凌衣喉头一滚,低声道。
漆黑的瞳孔藏着他看不懂的情绪。
也不是什么难事,大概是他上次给他束发,这次想着投桃报李罢,谢凌衣不喜欢欠人情,岑遥栖索性随他去,只用避水决烘干他的衣物,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半坐着,任由谢凌衣打理他的头发。
“你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谢凌衣问出一直没来得及问的问题。
他的手法有些笨拙,像是不常这般对别人,但动作却十分轻柔,似乎怕伤着他,一直收着力,感受不到半点疼痛,弄得岑遥栖昏昏欲睡。
“也不算,怕纸人掉水里化了,我才暂时将他化形,不是本体。”他这么说,是想洗脱变态之名。
力道太轻,岑遥栖感受着他在自己发尾缓缓梳着,舒服得眼皮直打架。
谢凌衣并不是心血来潮,实则在那天清净峰上第一次见他垂在腰间的头发,他就有一念,如今倒是得偿所愿,他便越发小心翼翼对待这来之不易的机会。
“岑遥栖?”
他在耳边轻轻唤他。
卷翘的睫毛微微颤动,却并没睁开。
他似乎睡着了,谢凌衣想。
“讨厌你。”他喃喃自语,低沉的嗓音清冷不再,只剩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柔。
岑遥栖唇角一勾,不以为然:“哦。”
谢凌衣心脏一顿,他没睡着!
他暗自庆幸自己只说讨厌,没说逾矩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