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故意的。”
叶枕安缓了一会儿,见余相皖一副手足无措的模样安抚似的轻轻笑了笑。
“无碍,不痛。”
余相皖闻言更觉不好意思,从兰花戒中取出疗愈丹喂叶枕安吃下。
一时寂静。
人尴尬的时候就会左顾右盼找其他事做,于是河豚似的理了理褶皱的衣袍,顺道也假装无事一般帮叶枕安理了理。
叶枕安知余相皖不好意思,所以也随他动作。
两人休息了一会儿,才仔细打量起周围来。
这是一个广袤宽阔的冰川空间。
里面没有任何活物,整个世界都笼罩在肉眼可见的寒冰之中。
寒气逼人,毫无生机。
好在两人虽然灵力被封,但是身体比常人强劲许多,不至于被冻伤。
此方世界高只不过数十米,一眼望到头。
余相皖和叶枕安像是被镶进了一个透明的水晶球里面一般。
倏然落入陌生地域,两人不敢分开,怕这冰川世界还有其他未知危险,待一起胜算还稍大一些。
走了没多久,又听见了一阵响声,由远及近,越来越大。
余相皖一手紧紧攥着解印符,一手拿着破茧。
四周并无遮挡,越往外走冰川越辽阔,响声也越发明显。
头顶上蓝白色的冰棱受巨动的影响摇摇欲坠。
远处的身影渐渐显现出来,少年一袭红衣热烈,身上鲜妍明媚的红色深深浅浅,分不清是少年血色染就的深色,还是衣袍原本便是这颜色。
君澈一手持剑,红衣受灵力波影响在一片蓝白色的冰川之中猎猎翻飞,被尽数束于脑后的三千青丝与红色发带随风扬起。
他眉眼肆意而张狂,似一只骄矜安稳却逆风而行的烈焰鸢尾蝴蝶。
往后看去,少年身后是黑压压的一片人群,无论男女老少,他们只紧紧盯着红衣少年,这个在此时唯一可能会拯救他们的人。
他们眼中透出绝望悲凄,却又隐含期待的看着挡在他们身前的君澈。
身旁是早晨还在互相寒暄的邻居,是路上的客人,是步履匆匆的行人……
原本有交集,无交集的他们,如今只能蜗居一隅,等待着命运的审判。
而他们对面,也是黑压压的一片。
是……邪修。
皆是黑袍遮身,乌纱蒙面,被包裹得严严实实,唯一露在外面的便是一双双邪浊的眼睛,幽深,罪恶。
他们看着对面恐慌失措的人群,像是在享受美味的食物气息一般,微微眯着一双双浑浊的眼睛,随后又看向站在那群注定会被他们享用的人畜面前的少年。
“你护得了他们一时,护得了他们一世吗?”
“你以为将这些还活着的人转移到这冰川之下我们就找不到他们了吗?”
君澈眸底深深,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如今的他唇色殷红,并无平常沅茝澧兰的模样。
反而因为唇色的晕染而显得越发肆意不羁。
原本清透的少年音如今尽是低沉,悠远吟长。
“你们以为进来了还可以活着出去吗?”
邪修们听见君澈如此狂妄的话皆是不以为意。
不过一个化神而已。
上次被他侥幸捣了一座城,是他好运,是那些废物下属无用。
如今他一个人,怎能敌得过他们这么多人?
不过他在也好,他们就是要让那些高高在上,道貌岸然的修仙者看看,他们修仙界引以为傲的首席第一人,是怎么被他们打败,是怎么一步步被剥皮拆骨炼成血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