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儿,你爹那边不会有事的,我们现在就去帮忙。”
蓝于戚也安慰道。
“少将军,这次来的士兵不止是我们古越国的将士,还有其他四国的兵力,足有二十万人!”
闻言,秦朝整个人都呆住了。
陛下竟然疯到直接和其他四国联手?
他知不知道,他们的狼子野心到底是什么?
就算是真的铲除了他们,难道其他四国想要的好处,难道他给得起?
二十万大军,秦朝甚至都不知道他们是如何能做到悄无声息的混进来,且在他毫无知觉的时候。
似乎看出他心里的疑惑,那人捂着胸口说道:“是……是陛下早就和他们联手了。”
这一瞬间,秦朝觉得好像并没有什么好强求的。
早知道这样,还不如直接灭国好了。
可灭国,古越国的百姓又该如何自处?
他还有要保护的家人和亲人,不能那么自私。
“朝儿……”
“娘。”
秦朝低低喊了一声,眼眶也红的厉害,“不管怎么选,我都会后悔,但我现在没办法眼睁睁的看着父亲出事,您明白吧?”
“朝儿……”
秦朝转头,对着秦夫人道:“娘,若是我一辈子都无法回去,那我愿意一辈子青灯古佛,为小洲祈福。我无法身处在这,置父亲不顾,那我枉为人子。”
说罢,秦朝穿上盔甲,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祁山近十里之地,因为秦朝的加入,各种炸药烟花炸的敌人尸骨无存。
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发泄他心中的郁结。
这场大战,足足持续了两天两夜……
秦朝也不知道自己身上到底有多少是自己的血,有多少是别人的血。
他只知道,他的脑海里响起一道机械音。
【检测到宿主未曾选择离开,已为宿主关闭时空隧道,祝宿主幸福!】
幸福吗?
秦朝不知道。
他只知道自己赢了这场战役,却好像永远都失去了小洲。
意识消散前,他似乎看到一抹身影,朝着自己奔来。
然后,他用残存的意志伸出手来,朝着那束光摸去……
“少将军,少将军……”
翁神医看着倒下的秦朝,立马对着翁三七道:“三七,快将我的护心丹拿出来。”
“好的,祖父!”
翁三七拿出护心丹,翁神医喂秦朝喝下去以后,远远就看着秦明之骑着马朝着这边奔来。
他的身后,还有一队精兵。
这场战役死伤惨烈,秦明之担心出事,头一天晚上就清河世子人安排离开,他则是绕后想要和他们大战,没曾想,主君竟然联合其他四国,等秦明之反应过来时,他们的士兵便受了重创。
他在后面厮杀时听到爆炸声,便也知道秦朝肯定回来了。
心里也清楚,自己耽误了儿子。
早知如此,他该早些让秦朝离开的。
可是,后悔已经没有用了。
攻入上京城,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
等秦明之带人闯进宫时,当今陛下穿着宫人的服饰从狗洞里钻出去想要逃跑,却被秦朝赶来的副将误以为是宫人,一剑刺死。
一切事情,尘埃落定。
秦朝昏迷了三日,等他醒过来时,清河世子已经登基。
将军府满门忠烈,原本要被加封,却被秦明之拒绝。
功高盖主的苦果,他已经尝到了,还连累了自己唯一的儿子。
于是,秦明之推举跟随自己半生的几名副将,自己则是请辞官职,想要带着将军府归隐山林。
新帝百般阻挠,直到浑身是伤的秦朝答应交出所有种子和粮食,这才换得他们将军府全部安全出京。
看!
即便是拼死都要帮的人,登上了帝位以后,心境就变了。
也许曾经的清河世子确实是个顶好的人,对他们将军府信任恭敬;可如今的新帝,推翻旧政,推崇新策,减低赋税,全民种地……
所有方面都朝着好的方向去,除了将军府。
不管是对哪一任帝王,他们都是问心无愧,可等到的结果,却如此让人心凉。
将军府出城那日,带的东西并不多,了了三车。
秦朝等人离开的时候,新帝遥遥在城门相看。
身边的太监摸不准新帝心思,只是说道:“将军一生辛劳,陛下体恤将军,将军一门肯定会感念陛下的。”
“你不觉得孤,过河拆桥?”
新帝问。
“陛下若是真的忌惮将军,找个由头流放便是,陛下没有这样做,是顾及着将军府的功劳。”
“将军府满门忠烈,孤希望他们可以过得舒心些。”
“陛下圣明!”
太监开口,视线却落在那了了的马车上。
若是真的不忌惮,陛下肯定会让将军府满门荣光,定然不会像现在这般,如同丧家之犬。
百姓夹道目送将军府满门离开,哭的泣不成声。
他们不懂帝王之忌,他们只知道,是秦将军在边境替他们挡住敌军,也是秦少将军在去年大雪之时,为那些百姓送来温暖,保住百万百姓的性命。
百姓从城内送到城外,队伍足有十几公里。
“爹娘,我们去外祖母家住吧?”
秦朝垂眸,说道。
“好。”
秦明之点头,并没有反对。
自从秦朝醒过来以后,人就变得和以前一样,沉默寡言,人也越发萎靡了。
他不知道该怎么样劝儿子,只觉得自己确实老了,识人不清。
将后背给了别人,最后却被自己信任的人刺了一剑。
也罢!
上京城的这潭水,他是不想要搅进去了。
闲云野鹤的日子也挺好,起码可以和他的夫人儿子一起,便也无憾了。
马车朝着前面驶去,上京城,和他们也彻底掰断了。
城门上,新帝站在高台上,看着将军府的马车,久久未曾开口。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天色都已经暗下来了。
垂眸看向远处,新帝才低低说道:“你要孤做的,孤都已经做了,你答应孤的事情,亦不要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