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从殿中告退。
夏原吉来至蹇义身旁:“宜之兄,可是要回吏部?”
蹇义深知老友性格,不会无缘无故在朝值找自己:“维喆兄有何见教?”
夏原吉说道:“吏部执掌天下官员铨选、考课、爵勋之政,尤以四品之下几乎全由吏部一言而定,吏部尚书更是被尊称天官。”
蹇义皱眉问道:“维喆到底要说什么?”
夏原吉深深看了蹇义一眼,言简意赅道:“吏部尚书为天官,便是朝廷与天子的官员,而非江南官绅的臣僚!”
说罢,转身踏步离去,独留蹇义面色剧变,驻足沉思。
……
天牢,还是那间狱房。
这几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每天北京城都在淅淅沥沥下着小雨。
林煜的狱房窗户,已经被贴心的锦衣卫全部封上,还外加了防雨的罩子。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的这位长辈叔父,为了来听我的课,也专程入狱进来陪你了?”林煜脸色有些古怪说道。
没办法,这对他而言,确实是有些离大谱了。
他本以为这俩“爱徒”是一个头铁,一个铁头,没想到两个都是有些背景。
说入狱就入狱。
这可是天牢啊!
还是说古代的天牢,都这么好进的,就单单自个不知道?
于谦脸不红心不跳说道:“林先生,您误会了,家叔只是听闻先生学术精益,而家叔恰好又在户部任职,所以特来讨教切磋一番。”
扮作于谦叔父的夏原吉拱手说道:“老夫只是碰巧读过侄儿带回家的一部货币经济学书,里面的内容着实让人耳目一新,回味无穷。还请林先生宽心,您平日里是怎么讲课的,今日也怎么讲课,老夫绝不会倚老卖老,更不会剽窃先生着作为己用。”
林煜摆摆手:“无妨,你剽窃了也没关系,只要你能用得上就行,而且,你这个头铁的侄子,也是给过钱的。”
这点东西都能被朝廷官员剽窃,那对他而言反而算是好事。
因为这说明,这些人也认可他说的这些,认可了就意味着可以在大明推行开来。
夏原吉呵呵一笑:“林先生说笑了,学术之作乃先生心血,怎能容许他人肆意剽窃?老夫曾于太学寒窗苦读数年,还不屑于此等卑劣行径。”
林煜闻言不由高看了眼前老人一眼:“你还读过太学?看你这个年龄,起码也得是洪武年的太学了,看来你确实有些本事,难怪能有这么大权势,天牢想进就进!”
夏原吉再度一笑:“并非想进就进,只是递个奏章,惹陛下不快,便来这天牢反省思过而已。”
“……”
林煜张了张嘴才说道:“我现在信你是这家伙的叔父了。”
夏原吉却是催促道:“林先生,还是莫要浪费光阴,快些开始讲课吧!”
“讲什么课?前几天讲过了,今天休息啊!”
“……”
“呵呵,开个玩笑,既然你是慕名而来,那咱也不能不给面子,你想听什么?”
“林先生,我想知道,摊赋入亩的后续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