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们不够格，他们和你一样，都只是孩子。”

犹如晴天霹雳一般，犹如利刃刺进骨髓，小爱搞不懂两人在打什么哑谜，这也是自己不该知道的吗？

“这是小爱不该知道的事吗？”小爱垂着脑袋，她觉得这不公平，那些努力应该有回报。

小珠顿了顿，拦住了要开口的臣锋，她知道臣锋不会说话，很多事还是自己比较适合开这个口。

“并不是，而是因为要对每一个人负责的不是你。”

小珠的脸上充斥着小爱很少能看到的严肃表情，正像她永远都是有些迷迷糊糊的表情一般，实际上她一直清醒，小爱看到了她的无奈和绝望。

“什么意思？”

“执行之刃是什么？”小珠放下筷子十分认真的开口问道。

小爱无言，她知道小珠既然开口，那这就是侦查一姐要给自己上的课，自己一定是错了。

“执行之刃，是王旗下最锋利的匕首。以寻夜大人为首，我们之中全是罪人，没人能逃脱必定到来的死亡。没有退路，我无时无刻都想带着臣锋离开这里，我不能失去他，不能失去还没出生的孩子。”

小爱想起了挂在执行之刃办公楼门口的那面黑色的旗帜，黑色旗面上烫金的执行之刃标志赫然醒目，小爱曾经还问过寻夜，为什么是一面黑色旗子，但寻夜并没回答。

“死很容易，难的是带着他人的意志活下去，你明白吗？臣锋作为那帮男人的头，他要为手底下的队员负责，执行之刃要的是能活着回来的战士，而不是从容赴死的傻子。”

小珠是拿臣锋举例，而臣锋本人看起来就像是没听到似的，只是低头吃饭，不知是默认还是害怕那把斩首大刀。

“让他们加入，不过是我一句话的事，死了也不过是拨些抚恤金而已，你是这么想的吗？顾爱？”

小珠没怎么叫过小爱的全名，但这次显然是想要让小爱彻底明白执行之刃是一个什么地方。

“......小爱......不知道......”

“你不知道？我不怪你，你看到的太少了。你知道你为谁而挥刀吗？你刀刃的方向，是恶贯满盈的杂碎？还是无罪的冤魂？坐在我的位置，我可以看到很多，但我不能向你讲述。”

小爱觉得自己能够明白一些，但她依然坚定。“小爱为了寻夜大人而挥刀。”

“如果不是呢？”这就足够了，小爱是个聪明的孩子，小珠觉得她很快就能明白自己的话是什么意思。

小爱无言，自己太矮了，看不到更多的东西。如果可以，小爱觉得自己会去选择是否挥刀，自己不会做明知是错的事。

眼看着小爱的脑袋开始思考，小珠又继续开口：“如果是寻夜大人的命令呢？”

寻夜大人......的......命令吗？

小爱不敢想，就像是喝醉了一般，缓缓站起身，这些话她需要消化一些时间。

良久，小爱像是下了决心。

“小爱会拒绝。”

像是习惯了这样哑谜一般的对话方式，两人都刻意避开了敏感的话题，小爱觉得寻夜大人不会要求自己做错的事。小珠姐一定是在一些事上误会寻夜大人了，虽然她喜怒无常看起来和善良根本搭不上边，但小爱觉得她是善良的人，而且对自己很好。

如果是错事，自己一定会拒绝，寻夜大人答应过自己，可以拒绝不想做的事。

可是突然，小爱看向小珠姐，那小珠姐她......有拒绝的权利吗？

很明显这份宠爱是自己独享的，没办法分给任何人......

侦查一姐的课程很短暂，不过三言两语，毕竟今天小爱不是来上课的。但这并不影响这些话语的重量，在小爱的心中埋下了要看清世界的嫩芽。

世界很大，小爱不知道这双小短腿什么时候能走到远方，似乎从军官学院到小珠姐的家都很远。

管它呢？小爱笑着，小爱所爱的东西不多，但每一样都值得她用心守护。只要能抓紧眼前所拥有的，小爱就很满足了，这也是她追寻力量的唯一目的。

【真的？】像是身旁有其他人开了口在质疑，小爱扭过脑袋，但显然臣锋和小珠姐并没说这般的话。

苏城似乎也听到了这般的声音，如同被声音贯穿头颅一般，声音无比清晰。这本是不应该存在的，但这声音就连只是意识的苏城也听得清清楚楚，但两人都搞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晚餐的时间很短暂，小爱也不好赖着不走，毕竟人家一对恩爱的小夫妻还要睡觉觉。

根据臣锋最后说的，虽然没有考核，但他们还是会走个形式，会给军官学院的孩子们，一点“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