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砰”地一声重重地关上了门,那声响震得楼道里的声控灯都亮了起来。
许海波走在大街上,手里拎着那个破箱子,脚步跟灌了铅似的沉重。
他头发乱蓬蓬的,衣服扣子也扣错了一颗,整个人看上去狼狈不堪。
那双眼珠子布满了血丝,脸上的胡茬子也冒了出来,显得格外邋遢。
周围的人来来往往,有说有笑的,可他就像个聋子似的,啥也听不见,啥也看不见,仿佛这世界就剩他一个人了。
他耷拉着脑袋,一步一步地往前挪,不知不觉就来到了一个小公园。
公园里热闹得很,有遛鸟的大爷,有跳广场舞的大妈,还有一群嬉笑打闹的孩子。
可他对这些一点儿兴趣都没有,一屁股坐在了长椅上,像丢了魂儿似的呆呆地望着天空。
这时,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跑过来,手里拿着一个红气球。小女孩眨巴着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奇地问道:“叔叔,你怎么看起来不开心呀?”
许海波扯了扯嘴角,勉强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叔叔没事,小朋友,你去玩吧。”
小女孩歪着头,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然后一蹦一跳地跑开了。
许海波长长地叹了口气,从兜里掏出手机,想给朋友打电话诉诉苦。
可手指在通讯录上划拉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找谁。他张了张嘴,想说点啥,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最后他摇了摇头,把手机又塞回了口袋,站起身,拎着箱子继续往前走。
许海波就这么漫无目的地走着,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不知不觉,他走到了一家酒店门口。
他抬头看了看那破旧的招牌,咬了咬牙,走了进去。
到了前台,他声音沙哑地说:“给我开一间房。”前台的服务员瞅了他一眼,不紧不慢地给他办好了手续。
许海波拿了房卡,拖着沉重的步子上了楼。进了房间,一股陈旧的气味扑鼻而来。
房间里确实很简陋,只有一张嘎吱嘎吱响的破床和一个掉了漆的桌子。
他把箱子往地上一扔,也不管脏不脏,一下子就瘫倒在床上,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天花板。
他想起以前和林晓的点点滴滴,那些一起做饭、一起逛街、一起看电影的日子,眼泪忍不住从眼角滑落。
他翻了个身,把脸埋在枕头里,肩膀不停地颤抖着。
过了好一会儿,他坐起身来,点了一根烟,狠狠地抽了一口,呛得直咳嗽。
他一边咳嗽,一边骂骂咧咧:“这日子没法过了,没法过了!”
许海波就这样在房间里折腾了半天,最后又倒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
“这到底是怎么了?”他喃喃自语道。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是林晓打来的。
许海波眉头一皱,那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
“许海波,你在哪儿?”林晓的声音有些急切,还带着点儿哭腔。
许海波咬了咬后槽牙,冷冷地说:“不用你管。”
林晓那边沉默了一会儿,又带着几分哀求道:“你别这样,我们……”
许海波没等她说完,就火冒三丈地打断她:“别说了,不是你要分居的吗?
哼!”说完,他狠狠一甩手,把手机扔到一旁,那手机在被子上弹了几下,差点掉到地上。
许海波气呼呼地喘着粗气,嘴里嘟囔着:“这日子没法过了,没法过了!”
他瞪着天花板,眼珠子都快突出来了。两只手不停地揪着被子,把那被子都揪得皱巴巴的。
过了一会儿,他又坐起来,抓了抓自己乱蓬蓬的头发,嘴里骂骂咧咧:“这算啥事儿啊!”
然后在床边来回踱步,走得急了,还不小心踢到了床脚,疼得他“哎呦”一声,蹲下来抱着脚直哼哼。
许海波重新躺回床上,翻过来掉过去,一会儿把枕头压在脑袋下面,一会儿又把枕头扔到一边。
那床被他折腾得“嘎吱嘎吱”响个不停。
他想起和林晓相识相知相爱的点点滴滴,泪水忍不住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