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带上我吧”宋易道。

“什么？”燕齐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还嫌不够乱吗？

“我想去亲眼见识见识。就当采风了！”

“胡闹！”

“燕大哥，刚才许先生也说了，这龙门驿的东家颇有来头，想必住宿应该不便宜吧，我虽不敢夸富，但是住店的费用以及遇到什么事情需要上下打点的，都要银子啊……”

燕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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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京楼。

夜雨潇潇，晃动的风灯下，清河一片涟漪，几艘小船停在渡口，不时有幽咽的琵琶声随风传来。

酒席已撤去，于恒独自坐在窗前。

夜已深沉，楼梯上传来清晰的脚步声，来人是庄夫子。

“顾晏初和燕齐，宋易三人连夜离开龙游镇，向东北方向而去，应该是去青墟了。”

听到这个消息，于恒一振，从椅子里欠起身，“这位顾先生还真喜欢出人意料啊！”

“要追吗？

“不用了，主上已经警告过他了，可惜人若是想死，拦也拦不住的，随他们去吧。”

“听说这顾庸神鬼莫测啊，不会有什么变故吧？”

“你放心，”于恒阴恻恻道，“一切都在那一位的掌控之中。”

庄夫子点头，又瞥一眼于恒的手腕，不禁叹了口气，“可那一位的心思也是难料。”

“这手是我自己断的，不怨他人，”于恒摸了摸自己的手腕，目光透出决绝，“我们的夙愿，只有他能实现，别说是一只手，就算他今天要了我的命，我也没有二话。”

庄夫子闻言，默默把桌上的酒樽斟满，递给他一杯，辛辣的气息弥漫开来，那是雁塞的苦酒，于恒接过来，一饮而尽

长烟落日孤城闭，浊酒一杯家万里……

十三年前，于恒还是雁塞十八营的一个百夫长，庄夫子是他手下士兵。

那年春，北戎大将隆格带了一万狼骑大举南下掳掠，狼烟蔽日，血染黄沙，十八营死守雁塞，和胡人浴血搏杀，最终却在背后让人捅了一刀。朝廷中的奸党和北戎暗通款曲，断了前线的粮草供给，十八营在孤立无援的状态下死守六十天，最终城破，全军覆没。

“朝廷上的那些人为了保全自己的富贵，苟且求和，他们把雁塞卖了”庄夫子道，

“整个十八营，最后就剩下我们两个人，这狼烟血仇，不能就这么算了”于恒阴鸷的眼神像淬了毒的箭。

沉默了片刻，庄夫子道，“我知道你不信朝廷，改信江湖，但这江湖上也是波诡云谲，丝毫不逊朝堂啊”

闻言于恒抬了抬眼“你想说什么？”

“你也看到了，那一位来这里是也为了得到那个东西。”庄夫子道，“朝廷的奸党贪图金钱和权势，不择手段，江湖上何尝不是为了争夺江湖地位，绝世宝器，神功秘籍而争得你死我活？”

“但江湖上还有义在”于恒说

“江湖义气不比袍泽之情，我们连他所图为何都不知道。你如何能确信他会为我们复仇？为边军的将士们复仇？他终究只是一个江湖帮主”

“不是我相信他，而是只有他能为我们复仇”于恒的眼睛如同两团森森的鬼火，“他不是普通的江湖帮主，他是暮雪楼主叶倾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