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输得那么难看,又或是还想扳回一丝颜面,锉了锉后牙道,“好手段,把人骗得跟丢了魂似的,我若有你一半伪诈,琴谱早就到手了。”
“我没骗他,”那人站起来向外走去,边道,“南疆军中有我的人,让他们照看几个发配的囚徒不是什么难事,至于金陵城的那些豪门大户,他们想太平地过日子,最好别染指卫家的女眷。”
柴洪一开始就看出此人气度不凡,没料到他势力竟这么大。忌惮道,“你到底是谁?”
那人没有理会他的意思,抬手摇了摇铃,密室的门开了。
“站住!”看他要走,柴洪心急地冲他的背影高声道,
“实话告诉你,此番魇龙琴并非是帮主想要,而是洛阳京都的一位贵人要的!帮主只是为他护送琴进京罢了,不管你是谁,那位贵人都不是你招惹得起的!”
他一口气说完,不知为什么,牙关微微发颤。
这是他的最后一个筹码,不到生死关头,他不会说,也不敢说。
“他们的人很快就会到龙门驿!你如果现在放了我,今晚的事就当没有发生,我们还可以做盟友。”
那人已经走到门口,微一偏头,道,“把桌上的酒喝了罢,你的穴道就自然解开。”
柴洪大喜,以为是自己的话奏效了,赶紧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好了,快放我出去,耽误了事儿,那位贵人脾气可不大好。”
“误事?难道你还有什么遗言?”
“你什么意思!”柴洪骤然拔刀。
“解开你的穴道,是让你有个战死的机会。”那人说着手轻轻一弹,一缕清风荡过。屋内的烛瞬的灭了。
整个客房里,只余下桌心的一盏灯,幽幽燃烧着,像一小簇鬼火。
门关上了。
屋内突然陷入像鬼魅一般的寂静。
大雨滂沱,电光闪过,
垂地的帷幔后,不知什么时候站着一个穿着污白色长袍的人影,手中的长刀像一弯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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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关上了,戏却未落幕。
叶倾朝漫步走出,“你怎么还在这里?”
“主上,我已经让人送卫子焉从密道出去了,”阁老躬身跟上他,道,“还有一件事,不知……当不当说。”
“说罢。”
“主上,九姑娘听说你受伤了,急得不行,她想见见您。”
“九儿?”叶倾朝凝眉,“她这几日和各帮派周旋也辛苦……”
“好,我这就去请九姑娘。”难得见他夸人,阁老不由面露喜色。
“不必了,就把柴洪的头颅送给九儿。”
!
阁老差点以为听错了,“主上……”
有拿这个送人的吗?算是奖励?
“这次她带着霁云山庄的人损兵折将,岳庄主这里她不好交差,带上柴洪的头颅,倒可功过相抵。”叶倾朝道
阁老方才明白过来,“如此一来,山海帮和霁云山庄这此不仅损兵折将,这仇还解不开了。”阁老佩服道,”还是主上想的周全,“
叶倾朝冷冷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阁老犹豫了下,又从怀里掏出一个朱砂色的小瓷瓶,“九姑娘听说主上的手有伤,怕日后会落下疤痕,让我将这个交给主上。”
卫子焉被柴洪碾了手,为了和他的伤痕相似,叶倾朝竟然也对自己下了这狠手。
“无事,伤口已经有人替我处理好了。”他淡淡道。
阁老遂悄悄瞥了一眼他的手。
只见那修长秀劲的手被包裹地像三角粽子一样,这谁的手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