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雪这两天跟以往两个样,出奇的沉静。
唠唠叨叨也没了,自言自语也没了,电视开着,但她总是直愣愣的坐在沙发上,发呆。
方野做好了早饭,喊她过来吃,楼下买的小笼包,还熬了粥,拌了点小菜。
林雪最喜欢吃小笼包了,可那天方野喊了她两次,她动都没动,眼睛发直,根本没看电视。
方野走过去,轻拍了两下她的胳膊:“妈,吃饭。”
林雪恍惚的看着他,几秒钟,才反应过来:“哦,吃饭吃饭。”
吃饭的时候也总停下来,筷子还夹着小包子呢,却忘了往嘴里填,方野觉得不对劲,但没说话,下午的时候,他请了半天假,带着林雪去了医院。
第一场雪已经下完了,气温骤降,公交车的玻璃上厚厚一层霜,有点阴天,太阳在云层后面,只有浅浅的一点点光圈,北风也很大,顺着车窗缝儿往里灌。
方野侧身,把林雪外套的帽子给她戴在了头上。
他挺暖和的,身上是齐意给他新买的羽绒服,长款,很贵,又蓬松又保暖,整个人都热乎乎的。
他握了一下林雪的手,还行,不凉,他还小声的说:“妈,一会儿你听话,检查很快的,结束了我给你买最大杯的奶茶。”
林雪眼睛一亮:“要加很多珍珠!”
方野乐了:“给你加两份!”
检查结果没什么异常,两个科都是,先去了血管外科,林雪还被表扬了,说她肯定好好吃药了,还坚持锻炼了。
林雪扬着头笑,被表扬很高兴的样子。
然后又去了精神科,人不是很多,走廊里坐一会儿就到了他们,林雪每次来这儿都很紧张,手紧紧攥着方野的手,攥得他疼,轻轻碰了碰她:“妈你轻点劲儿,我疼。”
林雪啊了一声,松了点劲儿,间隔两分钟,又握紧了。
方野没再说她,轮到他们的时候,觉得自己半条胳膊都麻了,林雪低着头坐在椅子上,问一句答一句,有时候不想答,就眼神飘忽的看着窗外。
医生也说没什么事,坚持吃药就好了,这么些年,方野早就知道了,这病不可能痊愈,就保持这样,这样就很好。
出医院的时候,被拍了一脸冷风,方野把林雪的帽子给她戴上,又把围巾系好,遮住了嘴巴,系得时候没太注意,把林雪的眼睛都盖上了。
林雪往下巴拉了一下,嘿嘿的笑,方野也笑了,又蹲下身给她整理了一下围巾,夸奖她:“真乖。”
两大杯热乎乎的奶茶,方野给林雪加了双份珍珠,俩人站在公交站台一人抱着一杯,喝得很欢快。
“野子,我想上厕所。”林雪眼巴巴的看着他说。
方野赶紧拉着林雪又往医院跑,幸好离得不远,把她送到了女厕所门口,让她赶紧进去。
一个人捧着两杯奶茶,靠墙等着。
一晃齐意又走了一个多月了。
方野的腿好得差不多了,护具不用戴了,走路慢慢的,可下了雪后,他还是摔了一跤,疼的一晚上没睡着。
没敢和齐意说,自己去医院拍了个片子,骨头没事,肌肉拉着了,他才放下心来。
本来齐意周末要回来的,周五的晚班机,周日再回去,可是选修课挪到了周六上午,齐意说,我上完课就出发,能见你一面。
方野劝着,别,意哥,太折腾了,要不我去吧。
他说这话心里也没底,齐意马上就拒绝了,你刚开始兼职,就上了一周课请假,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