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喜喜对石头家的营生很感兴趣,“你家是卖果树苗木的?”
“不知都有些什么果树?”
石头忽然警惕,“你问这个干干嘛?”
他像一只炸毛的小刺猬,全身都在维持着戒备。
顾喜喜和气地笑了笑,“你家做生意的,难道还不许客人询问?”
“就是不许问!”石头凶巴巴地说,“不卖不卖,谁问也不卖!”
他说着就跑了出去。
顾喜喜正疑惑间,孟大娘子叹了口气,说起石头家里的事。
张家从石头曾祖父那代就开始做果树生意了。
他们家有自己的苗圃,果苗都是自家培育的。
其中桃树梨树最是有名,因为生意红火,家中的光景一度很是殷实。
可就在石头出生那年,不知为何,几天之内苗圃里的果树死了大半。
本身损失惨重,再加上这件事传开了,渐渐少有人去他家买果苗了。
又过了两年,石头的娘亲生了重病,城中几家医馆都治不好。
石头的爹爹为了给妻子治病,卖掉一半苗圃,家中钱财也耗费进去。
可最终还是没能保住石头娘亲的命。
顾喜喜感慨,“他小小年纪历过这么多,难怪性子那般要强。”
她又问,“如今他与他爹爹相依为命么?”
孟大娘子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要不说这孩子命苦呢。”
“年初的时候,他爹帮亲戚修房子,被掉下来的屋瓦砸在头顶,当天夜里,人就没了。”
“有人说他命硬,谁靠近克谁,不但亲戚们不敢管他,周围那些大人也不肯让自家孩子跟他玩。”
“六岁的孩子一个人在家,也不知是怎么过的,哎。”
顾喜喜内心震动,石头竟然是个孤儿。
难怪他说曾经上过学,如今不上了。
难怪只要是涉及到他家里的事,他听见就浑身长刺。
难怪他只敢偷偷跟晴儿玩。
来的路上,他甚至做好了挨打挨骂的准备……
顾喜喜起身向孟大娘子告辞。
两人返回停驴车的地方,顾喜喜本想主动坐上车夫的位置,却被慕南钊抢先一步。
“动作快点,现在去包子摊问路还来得及。”
顾喜喜一怔,“包子摊?”
慕南钊依旧没个好脸色,“你不是想去看那小孩儿家的果树么。”
“哦,好!”顾喜喜赶紧坐到车板上扶稳,“走吧。”
驴车晃晃悠悠行走在闹市中。
顾喜喜盯着慕南钊的后脑勺几番犹豫,还是问,“你怎么知道我想去哪。”
慕南钊淡淡道,“就连那孟大娘子都看得出,你对那小子动了恻隐。”
顾喜喜不肯承认,“我只是想要果树。”
慕南钊顿了顿,冷笑,“也对,你向来不做白工,所行之事必有回报。在这方面,你我总算有一点共通之处。”
花池渡村大火,帮农户改良土地。
前者与顾喜喜自己一损俱损,不得不为之。
后者顾喜喜换来了一辆平板车。
顾喜喜对慕南钊的话不置可否,“有所获得,才有能力继续行好事。”
“只会行善而不谋回报,自己都要被燃烧殆尽了,以后还能做什么?”
包子摊还摆在那,顾喜喜买了一笼羊肉包子,一笼香茄素包。
让老板平均分成三个纸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