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让我假死,我躲起来,我这辈子都服侍你,好不好,我只要活命。”
陈澈蹲下看着她,宋苇如果只是偷看了白岭屋中的文书,以宋苇的身份,这事儿不会太严重。
失手?这理由陈澈是不信的,又不是李木子这样在江湖讨生活的女子,白绾宋苇这样的小姐,顶多推搡一番,拿起瓶子那刻,宋苇就是想要白绾的性命!
“你在白岭的屋子里做了什么?”
宋苇跪在地上半天没有说话。这事儿说大是大,但现在连命都没了,又有什么掩藏的秘密?
“我,我偷拿了一份契约。”
“契约?什么契约?”
宋苇抬起脸看着陈澈,她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不好看,两颊都肿了起来。
“姐姐一直投了汪家的船。”
“这事儿已经报给了朝廷。你姐姐已经身死,你姐夫被斥责了一番,你犯不着为这事杀人,甚至没有必要冒着风险潜入白岭的书房。”
“不是我姐姐。是我自己。”宋苇落下泪来,“我父亲为人您也知道,靠不上。姐姐嫁到郡王府,拿着郡王府的银子投了海船,赚了大把的银子。她一直补贴家里,我们才活得光鲜。”
“她在的时候,我的婚事还能挑挑拣拣。”说到这里的宋苇又看了一眼陈澈,他那时要是答应了婚事,自己就不会走那么多弯路了。
陈澈一下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冷笑了一声,“你姐走了以后,你父亲将你许配给了魏函。你不满意?觉着要自己手里有钱才行?所以自己投了船?”
这会儿陈澈全部都明白了,“你姐姐的契约与你家其实没有关系,但你的契约会拖累你的父亲。”
“你父亲现在还不知道这事?”陈澈灵光一闪,“你的本钱是你姐姐给你的?而你父亲根本不知道?”
宋苇犹豫了片刻,下嘴唇都咬破了,她似乎下了极大地决心,“我姐姐留下了一大笔钱财,如果你放我一条生路,我愿意把所有的钱都给你。”
陈澈对她的天真觉着好笑,“宋二小姐,你现在还不明白吗?你现在没有资格和我讨价还价。”
“可是,我真的不想死。陈大人,求求你,我求求你......”
她抱着陈澈的小腿呜呜地哭了起来。
陈澈站着没动,“但白绾也不想死。”
一时宋苇停止了哭泣
陈澈从袖口拿出了一瓶药,“你说假死离开宋家,我送你去北境做军妓你可愿意?送你去石塘嫁给蛮人做妾你可愿意?”
宋苇拼命的摇头,不,那还不如让她死了。
“你看,你不愿意吧。你自己痛快把药喝了,体体面面地走,不要逼我动手。”
宋苇呆呆地看着陈澈手里的药,颤着手接过。
“喝吧。这比你父亲的药好,不会痛。”
宋苇看着陈澈冰冷的面孔,终于想通,今日她必然一死。
她猛地将整瓶的药往嘴里一倒,果然没什么感觉,但渐渐地眼睛模糊起来,她喃喃喊着,“姐姐,姐姐,我来找你了。”
她感觉陈澈将她抱起放在了床上,宋苇有些高兴,但她没了力气,“陈大人,我梳妆匣的隔层里,有不少好东西呢。你看看。”
没一会,陈澈走出了屋子,对宋琦微微欠身道:“宋二小姐服毒自尽了。宋大人节哀。”
宋琦拱了拱手,“给陈大人添麻烦了。”
白岭在白绾的屋子里设了祭坛。
“绾儿,你一路走好。下辈子,下下辈子,咱们还做兄妹。那时候哥哥一定照顾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