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木子呆呆地看着陈敬之,先帝和师父策划了许久的事情,没想到最后因为陈澈的父亲没有把皇嗣送出来而功亏一篑?这事情也太玄幻了!
“你听我说完。”陈敬之看着陈澈和李木子的表情,大概也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不是我不送,而是皇后,也就是太后娘娘在我出宫前拦住了我。”
“太后?”
“对。我拿着先帝的手令,将皇嗣赵时陟从江才人身边带走。”陈敬之说道:“太后娘娘拦住了我。她要留赵时陟在宫中,因为她需要一个可以掌控的皇子。”
“太后,她?”陈澈倒吸了一口气,“这是她为太子不能及时赶回京城留的后手?”
“对。”陈敬之摸着滚烫的茶碗,心里却冰冷一片。
“她说,宫中皇子六人,只有赵时陟的母族不显。她必须留赵时陟在身边以备太子不能赶回京城!”
“父亲,你居然答应了?当时先帝还在昏迷中呢!万一他醒过来了,陈家,陈家岂不是......”陈澈以为自己胆大妄为,现在看来,比起父亲,自己算是中规蹈矩了!
陈敬之冷笑了一声,“先帝当时沉迷道法,日日在凌霄殿内习道,曹相弄权,陷害李明彰,南边洪灾,他有钱筑丹炉捐道院,无钱买米粮......”
“可是......”陈澈还是心有余悸,二十岁的父亲比自己生猛多了,“祖父知道吗?”
“知道。”陈敬之似乎有些小得意,“你祖父还夸赞我胆识过人。你先听我说完,这事儿与我当年想的完全不一样。”
陈敬之收敛了表情,“赵时陟没有送出去,但毕竟是先帝的口谕,玄妙观那里如果没有接到皇嗣会不会来宫中禀告?所以,太后让我带走了另一名皇嗣替代了赵时陟。”
“赵时陟的妹妹,赵荑。”
陈澈深吸了一口气,“你用公主替换了皇子?玄妙观的道士收下了?”
“收下了。”陈敬之道,“玄妙观的毛道人看到公主的时候吃了一惊,但也没说什么,就抱着孩子进了观里。”
陈澈眼神闪烁,“宫里没有赵荑的记录。”
“对,当时江才人刚刚诞下公主,宗人府还没来得及造册。”陈敬之说道,“太后处死了接生的婆子和丫鬟,还有江才人,对外宣称公主出生便殁了。”
李木子静静听着,似乎脑的亭台楼阁的印象清晰了起来。
陈澈眼神就没有再离开过李木子,“父亲,后来呢?玄妙观的公主去哪里了?”
“按计划,祈福一共是七七四十九天,然后沐浴诵经后回宫,所以她回宫的时间应该是九月初九。”
“但那时候宫里局势紧张,我脱不开身,一直到十二月初八,圣上登基,一切尘埃落定。我才腾出空来向太后禀告,何时接公主回宫。”
陈敬之顿了顿,似乎不知道怎么说才好。又饮下一盏煎茶,才说:“我赶到玄妙观的时候,毛道人告诉我,公主殿下刚来的时候就染上了风寒,他们送了二十几道信件给宫里,但一直没人过来。他们请了大夫,也给公主灌了药,但公主实在太小了,没撑住。”
“所以公主殁了?”陈澈小心问道。
“是的。”陈敬之说道,“天气太热,尸首放不了那么久,所以毛道人将公主葬在了玄妙观的梅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