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外的夜,仿若上古魔神倾尽全力织就的黑色帷幔,沉甸甸地自九天之上翻涌而降,严严实实地将大地捂在其中,密不透风。狂风恰似万千恶鬼齐声怒号,张牙舞爪地在耳边呼啸穿梭,肆意撕扯着一切,衣袂被撩拨得猎猎作响,噼里啪啦,仿若暗夜奏响的烈烈战歌,又似冤魂发出的凄厉嘶吼。
姜渊、姜泽和龙五,仿若三艘在惊涛骇浪中顽强前行的孤舟,顶着这凛冽刺骨、仿若要将人碾碎的劲风,于浓稠如墨的夜色里艰难拔涉。脚下枯草被劲风无情鞭笞,痛苦地簌簌颤抖,发出细微哀鸣,似在哭诉这夜的残酷;路旁怪石嶙峋,仿若一头头蛰伏已久、择人而噬的狰狞巨兽,森冷寒意扑面而来,叫人脊背发凉。
蓦地,一个庞然大物如鬼魅般突兀地闯入眼帘,惊得三人脚步齐齐顿住。凝神望去,竟是一具蛮族修罗的尸体!那尸体仿若拔地而起的小山丘,雄浑壮硕,静静横卧在前方,仿若投下一片死亡阴霾,透着股令人胆寒的威压。身躯高大得超乎凡人想象,肌肉高高贲起,仿若坚硬岩石,青筋仿若一条条愤怒咆哮的虬龙,蜿蜒盘踞其上,肆意彰显着生前的凶悍蛮力。即便此刻已然身死,周身弥漫的血腥与死亡气息,依旧浓烈得呛人,仿若实质化的黏稠血浆,兜头罩下,叫人几欲窒息,肺部仿若被灌入千斤重石,艰于呼吸。
一旁篝火在狂风近乎暴虐的肆虐下,拼命摇曳挣扎,微弱光芒仿若风中残烛,随时可能被无尽黑暗一口吞没。那飘摇火光,艰难地映照着三人凝重至极、仿若石刻般的面容。龙五仿若身经百战、沉稳干练、洞悉军机的老将,眉头紧锁,眉心拧成个深深的“川”字,目光仿若寒星,锐利得似要穿透这具尸体,直探背后隐秘,双手抱在胸前,身姿笔挺,神色严肃得仿若即将面临一场生死大战,周身散发着冷峻威压,仿佛在脑海里飞速拆解这突如其来的谜团,思索应对之策。
姜渊瞪大了双眼,眼眸中满是震惊与骇然,嘴唇微微颤抖,仿若想说些什么,却被眼前这震撼一幕惊得舌根发硬,半晌吐不出一个字。姜泽也好不到哪儿去,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如纸,全无一丝血色,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仿若寒夜置身冰窖,寒意从脚底直窜脑门。
姜渊、姜泽和龙五三张满是凝重之色的脸庞。龙五仿若要从这凝重死寂、仿若被寒霜封冻的氛围里挣出一丝清明,挺直脊梁,深吸一口气,那气流仿若汹涌潮水灌入肺腑,胸膛随之微微鼓起,浑身气势陡然一变。随着这吸气声,仿若一道无形指令下达,刹那间打破了周遭仿若冰封般的沉默。
他面色凝重,仿若即将揭晓关乎苍生生死、乾坤扭转的重大机密,缓缓开口,声线醇厚低沉,恰似洪钟长鸣,却裹挟着丝丝寒意:“这便是修罗,他们堪称这世间最为好战且凶残的种族,仿若从九幽炼狱爬出的恶鬼,浑身散发着杀戮与血腥气息,只知征伐,不懂怜悯。”
言罢,龙五大步迈向那具蛮族修罗尸体,身姿挺拔如松,衣袂随风猎猎作响。他蹲下身子,动作沉稳,修长手指仿若利刃,直直指向尸体上一道道纵横交错、深可见骨的伤口。那些创口仿若狰狞兽嘴,边缘参差不齐,皮肉外翻,干涸的血水凝结成暗红色痂块,在摇曳篝火映照下,透着说不出的可怖,仿若幽暗中闪烁的恶鬼眼眸。
“看这伤口,你们便能知晓,他们在战斗时何等疯狂、何等不顾一切。”龙五语调微微扬起,带着几分难以掩饰的忌惮,目光仿若燃着幽火,死死盯着创口,似要将修罗的凶悍烙印心间,“每一道伤痕,都是修罗冲锋陷阵、以命相搏的惨烈印记。他们不惧疼痛,仿若不知死活的傀儡,眼中唯有敌手,即便身中数刀、肢体残破,依旧嘶吼咆哮着挥刀向前,誓要拉上敌人陪葬。战场上,修罗一族冲锋起来,便是排山倒海之势,刀光霍霍,血雾漫天,所过之处,仿若收割性命的死神过境,只留残肢断臂、血河尸山。”
姜渊、姜泽仿若被磁石吸引的铁钉,怀揣着紧张与惊惶,脚步不自觉地凑了过来。二人脖颈伸得老长,仿若两只好奇却又惊惧的雏鹅,眼睛瞪得滚圆,死死盯着那些可怖伤口,仿若要从里头瞧出修罗一族癫狂好战的灵魂。姜渊眉头紧锁,眉心拧成个深深的“川”字,额上冷汗渗出,顺着鬓角缓缓滑落,滴落在干裂的土地上,瞬间没了踪迹;姜泽则不自觉吞咽口水,喉结滚动,发出“咕咚”声响,双手不自觉攥紧衣角,指节泛白。
“这世间,除了修罗,尚有诸多神秘种族,各怀绝技,不容小觑。”龙五站起身来,双手背后,踱步几步,每一步落下都沉稳有力,仿若踏在众人的心尖上,引得气氛愈发凝重。“先说蛮族,此族力大无穷,生性勇猛,仿若洪荒巨兽降世,体魄强壮得超乎想象。”说着,龙五双手在空中缓缓比划,勾勒出蛮族魁梧身形,手臂肌肉隆起,仿若蕴含着开山裂石的伟力。
“他们生活在环境极端恶劣之地,冰原雪山、荒漠戈壁,皆是蛮族的栖息之所。天寒地冻时,暴雪能埋人头顶;烈日炙烤下,沙地能烫熟鞋底,可蛮族就在这样的绝境中顽强求存。为了一口吃食,为了一处容身之所,他们不得不与天地斗、与野兽争,久而久之,锤炼出这身钢筋铁骨与勇猛无畏。”龙五微微仰头,目光仿若穿透夜幕,瞧见蛮族部落的生存百态,“曾经有一个蛮族部落,被困于苦寒之地,周边资源匮乏到极点。听闻远方有一片肥沃的土地,仿若世外桃源,那部落首领振臂一呼,数千蛮族勇士提刀挎斧,气势汹汹奔赴而去。可那片沃土早有主,相邻部落怎肯拱手相让?一场惊天地泣鬼神的厮杀就此展开。”
“战场上,蛮族勇士赤膊上身,肌肉紧绷,青筋暴起,挥舞着巨斧长刀,每一击都仿若泰山压顶,能将大地砸出深坑。喊杀声震得风云变色,鲜血染红了泥土,肢体横飞,惨不忍睹。这场激战持续数日,双方死伤惨重,可蛮族硬是凭借那股子悍不畏死的劲头,咬着牙撑到最后,夺得了那片梦寐以求的土地,代价却是族中精锐折损大半,伤者不计其数,但他们不在乎,在蛮族的信条里,生存与荣耀高于一切。”姜渊听得倒吸一口凉气,仿若身临其境,瞧见那惨烈战况,脸色煞白,双手微微颤抖。
“再讲罗刹,这一族身形敏捷,仿若暗夜灵猫,擅长隐匿和暗杀,是潜伏在黑暗中的致命猎手。”龙五压低声音,声线仿若暗夜幽风,营造出神秘且惊悚的氛围,营帐内温度仿若瞬间骤降,寒意逼人。“他们身形纤细,动作却快如鬼魅,能在眨眼间消失得无影无踪,隐匿于阴影角落,仿若与黑暗融为一体,伺机而动。”
龙五目光扫视一圈,仿若罗刹此刻便隐匿在营帐暗处,声音愈发低沉:“有一次,一位人族的将领在夜间扎营休息,营帐外篝火明明暗暗,士兵们轮岗值守,看似万无一失。那将领白日奔波劳累,很快沉入梦乡。殊不知,危险悄然降临。”龙五微微眯眼,仿若能瞧见那夜的惊险一幕,“月光黯淡,阴影浓重,一个罗刹仿若一缕轻烟,无声无息地穿过层层守卫,身形仿若泥鳅般滑溜,未触动一丝警戒。待靠近营帐,他身形一闪,仿若黑色闪电,瞬间现身床榻之侧,手中利刃寒光一闪,还未等将领反应过来,脖颈已被利刃划开,鲜血喷涌而出,命丧黄泉。等士兵们察觉异样,冲进营帐时,只剩一地血泊与尚有余温的尸体,凶手早已消失在茫茫夜色,不见踪迹,仿若从未出现过一般。”
姜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双臂抱紧身子,仿若周身被冰冷寒意包裹。他牙齿微微打颤,压低声音道:“这般隐匿手段,实在可怖,防不胜防,若是遇上,可如何是好?”眼里满是惊惶与担忧。
龙五神色凝重,拍了拍姜泽的肩膀,力道厚重,似要传递几分力量:“不必太过惊慌,各族虽有神通,但也并非无懈可击。了解他们的习性、手段,便能提前设防,多几分胜算。人族能在这诸族林立的世间立足、繁衍,靠的不单是人数,更是智慧谋略,往后行走江湖、闯荡四方,定要多长心眼。”
姜渊亦是重重点头,神色恢复些许镇定:“龙五大哥所言极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多知晓些各族隐秘,往后遇事也能沉着应对。”言语间透着几分坚毅,仿若已重拾勇气,直面这未知且凶险的诸族世界。
龙五赞许地看了二人一眼:“正是此理。这世间种族繁多,往后还会碰上更多奇异族群,像羽族能翱翔天际、驾驭长风;灵族可沟通花草树木、掌控自然灵力。每一族皆有独特天赋本领,你们要牢记,心怀敬畏,却也莫失人族风骨与抗争之勇。”
夜风仿若一群脱缰的恶狼,凄厉嗥叫着,张牙舞爪地在营帐间横冲直撞,撩动篷布,发出簌簌哀鸣,似是奏响一曲悲怆而诡谲的夜曲。篝火在劲风近乎暴虐的肆虐下,顽强地跳跃着几缕火苗,光影摇曳,恰似困兽犹斗,映照着龙五那张严肃得仿若石刻、冷峻威严的面庞。
龙五缓缓开口,声线醇厚低沉,恰似洪钟长鸣,却裹挟着不容置疑的郑重:“蛮族的力量,那可是实打实从他们艰苦卓绝的生活环境,以及顽强不屈的生存意志里淬炼出来的。”说罢,他微微仰头,目光仿若穿透夜幕,瞧见蛮族生息的那片荒蛮之地。
“那是怎样的苦寒绝境呐!极北冰原,暴雪终年肆虐,鹅毛大雪片子似无穷无尽,铺天盖地砸下,一夜之间便能将帐篷掩埋,叫人寻不见踪迹;气温低至能瞬间冻裂钢铁,呼气成冰,滴水成柱。荒漠戈壁,烈日高悬时,沙地滚烫,仿若烧红的铁板,鞋底踩上去,‘滋滋’作响,青烟直冒;水源稀缺到极致,为寻一泓清泉,蛮族得顶着烈日风沙,徒步穿行数日,其间还得与干渴、中暑顽强抗争。”
龙五双手握拳,手臂肌肉紧绷,似在模拟蛮族与恶劣环境的角力,“可就是这般绝境,硬生生锤炼出蛮族这身钢筋铁骨、无穷蛮力。他们能徒手撕裂野兽,仿若扯破一张薄纸般轻松!寻常猛虎、黑熊在蛮族勇士面前,不过是乖巧羔羊,只需探出蒲扇大的手掌,攥住兽躯,猛地发力,便能将其开膛破肚、鲜血淋漓;扛起巨大的树干,更是不在话下,那手臂粗壮得堪比百年老松树干,抱起合抱粗的巨木,大步流星,健步如飞,用以搭建营帐、抵御风雪。”
说到此处,龙五微微皱眉,神色凝重,语调一转:“然而,老天给了蛮族超凡力量,却吝啬地没赋予太多谋略智慧。恰似锻造神兵时,只顾锤炼锋刃,忘了磨砺心智。就拿上次两个蛮族部落的争斗来说,好家伙,那场面堪称一场毫无章法的蛮力狂欢。”
龙五绘声绘色地描述起来,双手在空中比划着蛮族冲锋的莽撞模样,“双方部落勇士袒胸露乳,周身肌肉贲张,青筋暴起,仿若怒目金刚,嘶吼着、咆哮着,挥舞长刀巨斧,一股脑儿往前冲,眼里只有对面同样凶悍的敌手。没有佯攻,没有迂回,更别说什么诱敌深入、包抄合击,纯粹就是凭借着一身蛮力,如两头失控的蛮牛,轰然相撞。战场上尘土飞扬,喊杀声震得人耳鼓生疼,可厮杀半晌,死伤无数,却难分胜负,只因谁也不懂巧用战术,空有蛮力,却做了无谓牺牲。”
姜渊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目光中透着几分沉思与恍然,仿若从这场蛮族混战里,咂摸出几分世间行事不能单凭勇力的道理。
“再讲讲罗刹。”龙五话锋一转,眼神陡然锐利如鹰隼,仿若暗夜点亮的寒星,“这一族颇为奇特,均为女性,身形娇小却异常敏捷,好似灵动的狸猫穿梭市井,眨眼间便能消失不见。”
龙五踱步几步,仿若踱步于罗刹隐匿的幽深小巷,“她们能利用自身的柔韧和灵活,在狭窄逼仄的空间中穿梭自如,如鱼得水。寻常人难以立足、转身的缝隙,对罗刹而言,便是绝佳的隐匿、突袭通道。比如在一个险峻的山谷,两侧峭壁高耸入云,怪石嶙峋,仿若狰狞巨兽择人而噬;谷底道路崎岖蜿蜒,仅容两三人并肩通过,正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