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倌便低着头,任凭落清扯着。
屋内只有她们两个人,两人靠的那样近,都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你——叫什么名字?”落清放开他的头发,潇洒地向后一靠。
小倌熟练地为落清脱鞋:“奴名为小六。”
“小六?”落清玩味地挑眉,故意将脚踹到他胸口,“你多大了?”
“奴今年,二十。”小六双手捧着落清的脚,小心无比,将鞋子脱了下来。
“这么大了啊?”落清遗憾地道,“那怕是人老珠黄了吧?”
“若大人不嫌弃,奴愿意日日伴大人欢乐。”小六跪在地上,垂着脸。
头发从他耳边垂下,遮住了红红的耳垂,可怜兮兮。
“年纪这么大了,怎的还会耳红?”落清摸向他的耳朵。
少年被摸的身子颤了一下:“奴是第一次。”
“第一次啊……”落清意味深长,“那你是不是不会伺候人?要不换一个你的兄弟来?”
“不……”小六慌乱地扯住落清的衣袖,“奴学得很好,求大人……垂怜。”
小六意识到冒犯,像做错事的孩子似的,松开了落清的衣袖。
落清强忍笑意,越觉得眼前人相似。
虽然极力掩饰,可是眼神骗不了人,耳边面具的缝隙也骗不了人。
小六后面,不就是小七吗。
小七,小戚。
她可从不知道,小戚还有这副面孔呢。
可她今日乐得做个糊涂人。
“我不喜欢这般懦弱的。”落清挑衅地看他。
小六怔了一下,像是被伤到了,正当落清准备哄他的时候,下一瞬,还跪在地上的眼前人就贴了上来。
落清能感受地到,捧着她脸的手上的茧子,和少年人身上兰花的香气。
还没等她沉醉在这香气中,温暖的唇就贴了上来。
正如他说的那般,第一次,生疏而胆怯,又带着坚定的爱意。
缱绻而温柔。
似一壶陈年的酒,起先并不凛冽,味道淡泊。
再品,能感受到历经岁月沉淀的烈。
最后,饮入喉中,却是无限甘甜,回味无穷。
如眼前人经年却不敢说的爱。
少年人跪在地上,以一个卑微的姿势,抬头吻着她。
落清坐在榻上,俯视一切。
正是这场游戏的主人。
沉寂间,落清轻笑一声,加深了这场试探。
眼前人本来强撑起来的勇气,顿时丢盔弃甲,撒落一地。
任由少女攻城掠地,举手投降。
一吻毕,落清略带遗憾地抹了下嘴角,伸手挑起了小六的下巴:“嘴上说的利索,其实不怎么样嘛。”
小六还没从被攻城掠地的震惊中缓过来,耳朵已经赤红一片,眼尾也隐隐透着红。
“好了,不逗你了,可沐浴过了?”落清掐着他下巴,让他直视她。
“回大人的话,奴已沐浴过。”
像只听话的小狗,他的眼睛水灵灵的,只有落清一个人。
“那你再去沐浴,我要看你沐浴。本姑娘爱干净。”落清邪恶地笑了。
她倒是好奇,这个小六,究竟能演到什么时候。
究竟是什么,让堂堂冠军侯,卑躬屈膝地,出现在长乐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