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写字么?”
“会一点,大人。”
“那你写几个给我看看。”
落清喊了笔墨伺候。
落清身上穿戴还整齐,小六身上只有一件纱罩着,两个人就这么站在桌边。
小六提笔,写了“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
虽然已经极力隐藏原来的笔锋,但落清认得出来,这就是桓殊戚的笔记。
再好的隐藏手段,在刑部尚书面前都一览无余。
或者说,隐藏者以为自己隐藏的极好,但是动心的人,心早已经乱了。
“你这字,还不错,只是你这愿望么——”落清顿了顿,玩味地看向他,“太过愚蠢了。在这极乐之处,求一心人,愚蠢。”
小六眼睫毛颤了颤,提笔又写“愿为西南风,长逝入君怀”。
“奴不求大人一心待我,只求大人愿意让奴长伴左右。”
看向落清的时候,他的眼里是充满期待的。
这样的眼神,这般的真诚,就是落清铁石心肠,也不忍心拒绝。
更何况,卿有心,郎有意。
落清语气柔和下来:“你以后可唤我滢滢,我的小字,滢滢。”
说着,落清握着小六的手,在纸上写下了“滢滢”两个字。
落清的字十分锋利,力透纸背。
“滢滢。”
两个人隔了一段距离,落清被他叫的心又软了一分。
“嗯。”
“大人可是那位名满京城的刑部尚书?”
“是啊,那你害怕了吗?”落清笑吟吟地看着他。
“不怕。”
“为何不怕我?”落清伸手,拨开了他身上的纱衣。
指尖清晰的感觉,告诉她,这不是梦。
但她想起来了不久前的那个梦,那个荒唐的梦。
她有点想把那个梦变成现实了。
“大人执法如明镜,怕大人的是贪官污吏。大人对百姓向来和善,奴对大人只有仰慕。”
落清笑弯了腰。
小六在旁边给她倒茶:“大人为何发笑?”
“谄媚的话我听过,这么谄媚的话,也就你能说的如此脸不红,心不跳,倒也是门功夫。”
落清坐下,手撑在脸上,看他。
“能让大人开心,是奴的荣幸。奴不在乎谄媚 奴生来就是为取悦大人而存。”小六跪下,牵了落清搭在桌子上的手,轻轻吻上去。
指上的暖意传来,落清呼吸一滞。
落清把他拉起来,让他同坐,认真地道:“没有谁是为谁而存在的,我们都是独立的。
“你不是为取悦我而存在的,你本身就是一抹不一样的色彩,无须取悦他人。”
小六笑了,滢滢一向如此,这就是滢滢啊。
“好,奴记住大人说的话了。”小六改了措辞,“奴想一直让大人开心。”
“哦?”落清低头啜了口茶,“怎么个开心法。”
“奴不仅想让大人身子愉悦,更想让大人心里也开心。”
落清直勾勾地看过去,清澈的眸子里,没有一点算计,赤裸裸地全是真诚。
“想让我心里有你?”
落清勾了勾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