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天色未明,城中村里亮光稀疏,道路静谧昏暗。
张家爷孙早早便出了门去做生意,老爷子骑着三轮,载着小孙子。两人皆裹着厚厚的棉衣,头戴皮毡帽。
三轮吱呀作响,缓缓向村外驶去。
他们早已习惯了这种早睡早起的生活模式,同样是幼年,张豆芽,赵休和成笑笑他们截然不同。
倘若运气不错,张老头或许还能再撑个七八年,之后这生计便要落到张豆芽肩上了。
赵休同样惯于早起,在这零下的气温里,用冷水洗脸着实醒脑,洁面后的皮肤瞬间滚烫通红。
他数出 1050 元放在桌上,一周一交的房租到期了,说好每日 150 元,每周结算,赵休不喜拖欠。
张老头留下的早餐是两个茶叶蛋、一根油条以及一大碗羊肉汤面,都还在厨房的保温桶里温着。
面汤里还放了青菜。
这爷孙俩是没有那么多讲究的,通常油条糍饭团就吃了,赵休点滴未剩地吃完,又习惯性地洗净碗筷。
思索片刻后,他给黑池发了条短信,昨日与虞啸镰所谈虽无确凿依据,但头狼今日或许会有所动作,提防一下总归没错。
做完一切他打开耳塞里的音乐声,随着小提琴的拉响胸口的蜘蛛纹身平静了些许。
赵休来到院子里,天气寒冷,黎明前的氤氲白雾仍笼罩着衫县。
他查看了院子里的小菜园,不禁心生惋惜。
搭建的小塑料棚破了个洞,仅仅一夜,大葱便已冻死。
夜里气温低至零下六七度,这大棚全然不顶用,这与他在孤儿院所学的似乎不太一样,也可能是自己学艺不精。
黑池来信,他已经通知了刘豫章。
不多时,外出摆早点摊的张老头与张豆芽折返回来,此时天刚破晓。
瞧他们三轮车上的早点没卖出多少,两人将三轮车骑回院子,无奈地望着满车食材。
张豆芽撅着嘴,满脸不服气:“为啥别人能摆,咱家就不行?咱的东西可比他们干净卫生!”
“接到通知了,就等两天吧。”张老头神色无奈,虽说这一车食材成本没多少,但平白浪费总归心疼。
“他们检查就不让咱做生意,太没良心了,一老一小的,要怎样嘛!”张豆芽气鼓鼓地同张老头收拾三轮车上还能用的食材。
“罢了,大家平日里也挺照顾咱家,互相体谅吧。说是有学生来还有拍摄的记者,咱爷孙两大清早摆早点摊,形象不太好。”
张老头思索后又说道。
“要入冬了,今日把地窖里的菜拾掇拾掇。”
“南面市里的少爷小姐来咱们这里干嘛吗?真是的,他们逛街就不让我们过活,没道理。”张豆芽一直闷闷不乐,想起那群让他摆不了早点摊的交换生就气不打一处来。
直至瞧见赵休的 1050 元房租,脸色才稍有好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