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溪心底叫苦,她怎么偏偏是个倒霉的?她倒是不想在此时侍寝,奈何天不遂人愿。
饶是心中叫苦不迭,她面上却也装作欣喜若狂的样。
“多谢公公,敛秋,给公公拿些银子,天这般热,公公拿上银子就当是茶水费。”
传旨的公公笑得合不拢嘴,“哎呦,咱家谢过才人,才人,你的福气还在后头呢。”
拿上银子,那公公也不在昭阳殿多留。
沈念溪先是花费一刻钟沐浴,又唤来香苓为她梳妆打扮,换上萦绕香气的衣裳,最后由轿辇抬着往养心殿而去。
尉迟玄本是随意翻了个木牌,倒并不指望来人能顺心,但听见响动抬眸去看时,他几不可察地恍了神。
来人穿着一袭鹅黄色的衣裙,眉如弯月,眼似秋波,眼神中透着灵动与聪慧,粉面桃腮,肌肤如雪,脸颊晕着淡淡的红晕,在夜晚更显温柔与俏皮。
沈念溪步子盈盈走上前去,照着记忆之中的礼仪而行,“嫔妾沈氏见过皇上。”
前世,她成为将军夫人后要入宫拜谢皇上,而今,她是他的妃嫔,亦要行礼拜见。
“沈?朕好似有些印象了,你便是那日殿上出口说自己读过几本书的女子,是不是?”
“回皇上,正是嫔妾。”
“读书挺好,除此之外,你都会些什么?”
沈念溪坦荡开口,“凡是当家主母所会的,嫔妾都会。”
“你倒是大言不惭,不过是个刚出阁的千金,竟然就敢揽主母的活了,倒是胆大。”
不过这一份率直倒是让尉迟玄多看了沈念溪几眼。
沈念溪很是无奈,她哪有大言不惭,她是真的实打实当过主母的……
尉迟玄却心神一动,能够执掌中馈的话,想来也是能掌管后宫事务之人,兴许眼前看上去乖巧柔顺的女子便是他所需要的。
一缕清香猝不及防飘入他的鼻息。
“你身上的香味是什么?”
“回皇上,这是芙蕖香。”
“这么说来,你喜欢芙蕖?”
沈念溪微微颔首,“是,芙蕖的每一部分的名称都很雅致,花为芙蓉,叶子为荷,花托为莲蓬,花苞为菡萏,臣女素喜雅致之物,故喜芙蕖。”
“好,好一个冰清玉洁寒凉如月的女子。”
听他这般说,沈念溪便知道自己猜对了。
身为大燕的帝王,君主什么华贵之物没见过,既是见得多了,自然不喜庸脂俗粉,没准喜高雅清韵,她这一步,走对了。
……
沈念溪浑身疲乏不已,她倒是想一睡不起,可顾着规矩只好起来服侍尉迟玄。
尉迟玄爱怜地扶了一下她的肩,“你昨夜已是累极,好好歇着。”
“是,谢皇上垂爱。”
待尉迟玄一走,梁德妃果然故技重施,又命人来将沈念溪叫去百合宫。
沈念溪喑哑着嗓子,“敛秋,去回了德妃的人,就说我侍奉陛下一夜,身子不适,不能起身去拜见娘娘。”
她很清楚要想让尉迟玄把她归为自己人,那她必须得让他看见自己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