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不曾下马车去瞧,身边的侍女回来告诉本宫,他的下巴正心有一颗黑痣,而今,本宫在你的下巴也见到了这样的黑痣。”
“自然,一个修习医术之人出现在皇宫之中,不是太医,还能是谁?”
从她说起这些开始,甘延的神情便出现了一丝破裂,到最后,他的神情可谓是震惊。
“云妃娘娘,你是说,当初在望君山救下微臣之人乃是娘娘?”
“是啊。”端妙云轻哂,“难不成,还有第二个人救了你?这么说,你终于承认自己就是甘延了?”
甘延猛然跪下,“微臣感谢娘娘当初对微臣的救命之恩。”
当年他赴京途中,途经望君山时遭遇大雪封山,家境贫寒的他并没有足够的御寒衣物,险些就要冻死在望君山山脚之下,幸得一辆马车经过,马车内的女子救了他一命……
“本宫救你,不是为了让你感谢的。”
“说吧,好好的不当太医,你为何要违反宫禁?妄图私自出宫?”
甘延突然大哭起来,“娘娘,微臣不知那日马车中的人是娘娘,这些年来,微臣一直报错了恩,认错了恩人啊!”
“哦?”
“微臣一直以为救了微臣的人是栗婉仪,这些年来便都在为栗婉仪鞍前马后,为她干了不少错事,娘娘,微臣早就不是当初那个一心学医的赤忱之人了。”
他哭,也悔。
大雪封山,迷了他的前路,断了他的归途。
端妙云一边趁热喝起雪顶含翠,一边细细听着甘延说话。
“娘娘,微臣诚心忏悔,这些年微臣帮着栗婉仪偷偷干了些暗害人的勾当,微臣实在不是东西。”
他说完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
脑海中想到的是那个奄奄一息的少年,虽临死却向医而生,而他却,虽生却与死无异。
“行了,那便说说,你都帮栗婉仪做了些什么?”
“栗婉仪尚在东宫之时曾要微臣偷偷在一位怀孕的侍妾每日服用的八珍汤中掺入附子,致使她滑胎小产,只是这位侍妾本身身子就弱,这次滑胎不慎要了她的性命……”
端妙云惊得都快忘了喝茶,她是记得的,那位侍妾死状凄惨,偏偏那件事查不出什么,也就不了了之。
一向看着温和的栗姝竟也是一条暗中蛰伏的毒蛇,伺机而动,要人性命。
“还有呢?”
甘延将自己知道的,曾经帮栗婉仪干过的害人勾当全都说了出来,最后,他说的事情也是端妙云最想知道的事情。
“前两日付贵姬小产之事,背后也是栗婉仪的手笔。”
端妙云立马坐直身子,“快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栗婉仪大费周章将微臣调到付贵姬的身边去为她安胎,实则要微臣在开给付贵姬的药方中加入少许不易被察觉的药,这些药会让付贵姬身体虚弱,营造出孩子难保住的假象。”
“前些时日她要微臣告诉付贵姬,她腹中的孩子根本保不住,假以时日便会胎死腹中,甚至会危害到她的性命,劝她趁早来找微臣要打胎药服下。”
端妙云恍然大悟,“所以,付贵姬是听信了你的话,误以为自己的孩子根本保不住,这才会设局陷害瑾容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