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卿看起来已经睡着了。

她打算起来研究一下龙宫的浊气以前都是怎么处理的。

她刚准备起来，就被鬼卿拉了回去。

九尾耷拉着尾巴：“你还没睡着啊？”

鬼卿在被子上施了法，九尾突然觉得这被子沉极了。

“你好好休息，老龙王若是有什么问题，让他来找我。”

九尾试图掀开沉重的被子，“可是我都答应他了，不早点解决我根本睡不着。”

鬼卿的掌心拂过她的腰际，与她指尖交叠：“你放松一点，本来就是龙宫自己的事。”

九尾微微蹙眉，不知为何无法给脑子里的想法暂时叫个停。

“我无法完全放松下来，我不知道为什么。又不想让你担心，我更睡不着了。”

鬼卿微微俯身，悄无声息地靠近，在她的颈后落下一吻，“我早就发现这个问题，我猜你无法完全放松应该和你以前的经历有关。”

九尾转头侧身，回道：“可能吧，那怎么办？”

鬼卿松开手，转为正卧，将手置于脑后：“我教你如何放松，以后我干什么，你就干什么。”

“那好吧。”九尾看见鬼卿把手枕在头下，便也把自己的手枕在了头下。

“第一步，明天不去鬼王殿。”

“啊，这这这……能行吗？”

“你以前当鬼王的时候逃过几天？”

九尾惊讶道：“逃……逃什么？我没逃过。”

“那我问你，大劫的时候，你在干什么？”

九尾理所当然地说道：“我在拯救受难的百姓啊，那时候你应该在鬼界处理鬼众吧？”

鬼卿漫不经心地说道：“没有，我逃走了。”

九尾从床上弹了起来，直直看向他，目光中带着审视和疑问：“那个时候你不应该担起重任吗？”

可鬼卿并不觉得自己的做法有什么不妥。

他坦然地说道：“我也会累。我是大劫时还剩的最后一个鬼王，其他的都已经累到灰飞烟灭了，那样的局面，我无法做出什么改变。”

九尾支住身体的双手慢慢松了下来，又躺了下去，想了想，说道：“也算情有可原吧。”

鬼卿知道她心里是没有认可他的这种逃避行为的。

他侧身看向她：“你做得到吗？放弃一切，做个千古恶人。”

她连连摆头，“我做不到。当鬼王，多么大的责任，我就算是死，也做不到逃。”

鬼卿问道：“逃了会如何？”

“不称职，辜负了大家的期望。”九尾说着，眼神也黯淡了。

鬼卿又问道：“历代鬼王里面，你猜有几个是称职的？”

九尾微微摇头，“我从来没有看见过以前的鬼王的任何记载，我不知道。”

鬼卿慢悠悠地说道：“其实没有一个满足大家心中的期待的。

太严厉的，众鬼不喜欢，太松的，对人间来说是祸害。

太勤奋的，会其他鬼界职员跟不上脚步，让轮回系统无法正常运转。

最后没有一个得到了鬼界的认可，全部是千古罪人。既然如此，既然怎么做都是错的，你为什么不选择做自己呢？”

九尾听了，感觉确实是这个理。

“做自己吗？做了鬼王还能做自己吗？”

“你首先是一个个体，其次才是鬼王。你搞错了主次，所以才会紧张，无法放松。”

“你说得对，我首先要满足我自己的需求，然后再考虑当鬼王需要满足什么条件，对吗？”

“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