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女儿提醒,我正在酝酿着用什么话骂他呢?”
“为何要骂他?难道对我们还不够好吗?”
“就是因为对我们太好了,所以我才起了贪念,我要把他从孙秋梅手中抢过来。”
孙杨拇指插在围裙上,划拉来划拉去:“娘,你忘了?他说我是他姐,梅丫头是他妻吗?”
两人走回屋内,林柏挎上药袋,摸着孙杨的头发道:“命中有时终须有,命中无时莫强求。娘只是随口说说,希望你别陷得太深。”
林柏家的院门朝南开,五百米外是一条五六米宽的河流,山神庙旁边的悬崖谷底就是这条小河的源头,经过孙凯鹏家,流入万年桥那条大河泊。
挎着药袋的林柏,跨过村民们架设的木桥,到了万年桥一瞧,今天少了很多搬砖小孩,少的是孙庭带队的那帮小伙子。
这种情况,对于林柏来说,一点影响都无。她来找的是残疾者,并不是孙庭那帮四肢健全的尚武愣头青。
昨夜,村长孙叔傲去了北山练武场,拿出几页手抄的《孙子兵法》,念给全部小鬼们听,以最笨拙又最有效的方式,筛选隐藏在人堆里的小精英。源于此因,孙庭那帮小子全部没来搬砖。
兵法,比拳脚功夫更刺激着他们好动的神经。
孙庭没来,路上遇到的寒铁衣又神龙见首不见尾,‘散步’回来的孙铁栓,便在万年桥耀武扬威起来。他虽不是高智商的小恶魔,但也不是弱智到毫无头脑的小棍棍。他开始笼络人心,剩下的一千多个小孩,不管男女,他全要;不答应加入,十三人便对不答应的人围殴,揍到答应为止。他们十三个人全部是头领,人人说的话都是圣旨。并下令:今天晚上,就在晒谷场集合,借故不来者,毒死你家母猪,扭断你家母鸡脖子。
傍晚,林柏匆匆忙忙赶回家,拍着膻中穴踏进大门,关上门后便着急忙慌对孙杨说:“杨儿呀!幸好今天你没出门,以后你都不要出门了。”
了解情况后,孙杨笑着道:“我家正好有一牛一羊,请他们来扭牛脖子啊!”
林柏看了看墙上栽种的花苗,又看了看穿着新衣服的女儿,再确认一下门闩紧没有说道:“杨儿,娘今天惊得手脚一直在抖,怎么你反而好像不怕?”
孙杨入了厨房做晚食,口气里满是自信:“娘,你这样一说,我倒是想到了一条叫寒弟弟过来的理由,而且可以让他天天晚上留下来……不对不对,这句话我没说。”
林柏踏进厨房,对着孙杨的俏背白了一眼:“儿呀!娘面前还有什么好矫情的?是什么妙计,说来听听。”
“哈哈!娘,寒弟弟的功夫一定很厉害,让他教我学武术啊?这不,就能天天晚上来我家了?”
林柏在自己的臀上拍了一巴掌,‘叭’的一声像爆米花炸锅:“对啊!杨儿,娘也想到了一件事,寒……寒小侄来梨窝村都有半年了,一直没听说他在谁家住,不如腾出一间房来给他。”
“我也是这意思!娘,我俩睡一块,寒弟弟就在隔壁住。”
“嗯!这不天就快凉了吗?明天你在家多编两张草毡,三人挤一块儿,会暖和许多。”
当晚,母女俩做着美梦进入梦中。
次日,孙杨留家,林柏继续去万年桥帮化脓的伤残者换药。两天时间,换过药的小子们,疼痛感缓轻了不少,化脓疮口逐渐好转。
这般善举,做母亲的人都在心里感激林郎中,她才是梨窝村的唯一好人。
孙铁栓七个小子,看见伤残者的治疗效果之后,苦大仇深的表情换上笑脸,‘老老实实’在队末排队。
伤痛的折磨,再刚强的铁打汉子,都得低头面对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