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伦的确是抓住了时机,可冲到明军阵前的时候,索伦却傻眼了,明军的车阵摆在最外围,就跟一个城墙一样。
本是一场精彩的伏击战,却变成了一场攻坚战。
“主子,我看这群明军阵容严整,我们虽然有五六千人,但是却以降兵为主,若是强行攻坚,怕是胜了也没有多少好果子吃。”
索伦身边的一个八字胡须的牛录额真,见到明军这个架势,就率先怯阵了,提心吊胆的对着索伦劝道。
索伦大骂:“混账东西,未战先怯,你真是丢尽了我满洲健儿的脸。”
这八字胡须牛录苦着脸道:“主子,这并非是我怯战,军中早有消息,杜度贝勒在高阳城下惨败,一万五千多人,被打的只剩下三千余人。这支明军恰好是朝这个方向来,奴才就怕我们点子背,遇到的就是这支明军。”
索伦大声喝道:“混账东西,杜度贝勒岂是这两千人马的明军打败的,他分明是被两万明军打败的。”
显然杜度等人回去之后,并没有敢说实话,夸大敌人,也是为自己开脱的方式之一。
索伦越说越气,干脆一马鞭抽在这个倒霉的牛录身上,这牛录挨了一皮鞭之后,方才老实,再也不敢乱说话了。
忽然一个高冠博带一副儒者打扮的汉奸谋士,壮着胆子说道:“额真,我见明军阵型严整,我军的确不适强攻,不如先放他们一阵,我们在附近找个地方藏起来,待明军以为我们走远,散了阵型之后,额真派骑兵突击,必能打乱他们的阵型,待那时再攻也不晚。”
索伦想了想后,发现这汉奸说的也似乎有道理,但是为了埋伏这支明军,他带着人在寒风里足足等了一夜,现在两千明军就在眼前而不攻,这样太显不出自己的威名了。
自入塞以来,索伦就没遇到过什么像样的抵抗,早已技痒难耐,可偏偏又把自己安排在后方,自己一直没有表现的机会。
蓦然从后方出现一支明军,索伦难免不会见猎心喜,这一阵不仅要消灭明军,更要打出自己的威名,那谋士建议听起来固然是不错,可这样打,打不出自己的威名啊!
他要的是堂堂正正的从正面开战,带着儿郎们,像猛虎下山一样的扑向羊群,只有这样才能打出自己的威风,打出自己的名气。
索伦有点不耐烦的道:“诸军无须多言,前方明军只不过是银枪腊头表面光而已,岂是我建州儿郎的对手,诸军皆听我号令行动。”
索伦当即排名布阵了起来,用的还是往常惯用的伎俩,前头用三千降兵打头阵,后面才是建奴和蒙古兵压阵。
一阵急促的鼓声之后,建奴五六千人登时嗷嗷叫的向明军奔来。
这些降兵,虽然衣衫褴褛,装备差劲,但是像打了鸡血一样,斗志昂扬。
明末其实很多明军往常表现不咋滴,但是投降建奴之后,战斗力直接暴涨,这是常有之事,一是投降之后建奴这边待遇优于以前,第二主要是心态的变化,进而直接影响士气。
这些降兵虽然士气高昂,但是毕竟长期训练缺失,冲锋的时候,就像三千无头苍蝇聚在一起一样,乱哄哄的向明军冲来。
这些降兵越冲越近,而明军大阵岿然不动,这些降兵本是明军,熟悉明军火器,冲在前头眼尖的,已经看到了明军的火炮。
即将进入明军火炮射程时,每个人都是提心吊胆的,个个都把心悬在半空里,然而让他们奇怪的是,他们明明已经冲入了火炮的射程,但明军的摆在前头的火炮就像是哑巴了一样,一炮都没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