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子昂赶过来的时候,我把这个纸条给他看,张子昂说:“这的确是我的笔迹。”
而在等张子昂过来的这段时间里,我却想起了一些别的东西,虽然那个时候我只有三岁,但是我已经有了一些朦朦胧胧的记忆,等我看见张子昂的时候,我和张子昂说:“我记得瞿江远这个名字,我三岁那年正是他绑架的我!”
张子昂听见我这么坚定的口气,他问我:“你是不是还找到别的什么线索了?”
我摇摇头,我说:“在看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我才记起来了这段记忆,虽然他的面容是模糊的,但是他的声音却牢牢印在了我的脑海里,我记得他和我说——何阳,我叫瞿江远,现在你可能记不住,但是等下一次你看见我名字的时候,你就会想起来了!”
张子昂拿着他给我的信,自己却什么也想不起来,他在听见重复出这句话的时候,他显然也意识到了这句话里的意思,他说:“这么说起来的话,他绑架你的目的可能更加复杂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只是现在有用的线索太少了,如果他就是绑架我的那个人,那么当时挂满了屋子里的尸体,也是他的手笔了?
那么中巴车的十七具尸体的案子,是不是也是他的手笔?
面对这样重要的线索,我和张子昂说:“这件事得汇报给樊队。”
然而,在把这个事汇报给樊队之后,樊队也查不到瞿江远的任何线索,他说一九八二年这支调查队的所有人,在入队之后所有人的身份就被抹掉了,就像是这个人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任何信息都查不到,只有何向康是特例,他是整个一百二十一个人里的唯一特例,即便如此,到现在对何向康的身份都还不能完全确认,因为之所以说能确认他的身份是因为我,但是和我有关的何向康和何向华究竟是不是那个调查队的主导人何向康,没有人敢确定。
我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做,于是问了一个为什么,樊队说他们也想知道为什么,为什么加入调查队就会被彻底抹掉身份,甚至是存在过的证明。
我说:“既然这个人存在过,那么就一定会有存在过的证据,不可能抹除干净的,现在我们既然已经知道了瞿江远的名字,那么应该是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的。”
樊队却并不像我这么乐观,他说:“我们已经调查了何向康二十多年,除了你以外,根本找不到任何有用的线索。”
我刚刚才燃起来的希望忽然就又落了下去,我说:“难道真的就没有办法了吗?”
樊队却说:“有办法!”
我问:“是什么?”
樊队则看着我,眼神没有丝毫的波动说:“你!”
樊队说,现在发生的这些案件,在外人眼里看起来手段残忍也好,手段很恶劣也好,但都是孤立的,而且明面上都会有一个结案的理由,但是内里却全然不是这样,这些有所关联的案件,并不是孤立发生的,而在凶手如此高明还牵扯到如此隐秘的前提下,我这个当年的当事人,很显然就成了破案最关键的那个人。
这也是为什么樊队如此优待甚至是信任我的原因。
也是从这一刻起,我开始感觉到了非常重的压力,前所未有的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