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寒听闻这话,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大声叫嚷起来:“你这话什么意思?我梁寒对你忠心耿耿,怎会背刺于你?你可莫要乱猜疑。”
秦允禾见他如此紧张,不禁展颜一笑,轻声说道:“你这般紧张作甚?我又没指名道姓说你。”
梁寒松了一口气,过了一会儿他脚步拖沓着慢下,伸出手来,指尖轻扯住秦允禾的衣袖,再次将话题移到那份名单上来:“你……你打算径直前往京兆尹府吗?你就不怕那京兆尹早已是清王的人?这一去,岂不是自蹈险地,羊入狼群?”
秦允禾则果敢坚毅,她目光坦然地扫过被扯住的衣袖,利落地将梁寒的手挥开,阔步前行:“自然不会如此愚笨行事。这证据,唯有呈至陛下面前才是正途。
如今城中这些官员,在我看来,大多都面目可疑,难辨忠奸。”
“你可曾深思熟虑,此事一旦闹到御前,那可不只是扳倒清王这般轻巧。这毕竟关乎皇家颜面,陛下会不会为保皇家威严,把此事强压下去,只当从未发生?”
秦允禾闻之,傲然冷哼,身形陡然一转,直面梁寒,胸膛挺起,双臂交叉抱于胸前,义正辞严道:“若是陛下有此昏念,那些受害姑娘的家属,他们心中的仇恨足以燎原。”
说着,她右手猛地攥紧,高高举起,在空中有力地挥动,似在宣泄心中的愤怒与决心:“定要讨个公道,彼时,且看陛下如何去平息这滔天民怨。”
梁寒勉强挤出一丝笑意,带着些自嘲与无奈,双手背于身后,在原地缓缓转圈,低声道:“现今民怨本就沸反盈天,若陛下还执意包庇清王,那民怨定会汹涌难制,他定会陷入泥沼,难以自拔。”
秦允禾微微仰头,眼神中满是对公正的坚信与期待,重重地拍了拍梁寒的肩膀:“我深信陛下不会如此昏聩,为袒护一人而弃江山社稷于不顾。”
梁寒缓缓点头,挠了挠头,讷讷而言:“若他果真是心怀苍生的明主,自当借此良机,重挫清王锐气,稍解民众积怨。”
秦允禾目光沉静如水,直视梁寒,双手垂落两侧,身姿挺拔:“然这怨气哪能轻易消散,纵处置合宜,也不过是略得民心一二罢了。”
梁寒正要点头称是,秦允禾却似有所感,她不知道梁寒为何在意这份名单,但现在还不是问他的时候,到了时间,自会知道,随后她大步流星迈向海棠小院。
梁寒瞠目结舌,呆立当场,片刻后才回过神来,匆忙追了几步,扯着嗓子喊道:“你这是要去往何处?”
秦允禾头也不回,脚步似疾风,只简短而果决地抛下一句:“海棠小院。”
梁寒双手抱头,满脸无奈,望着秦允禾远去的背影叫嚷:“你何必这般急切?此刻天色已晚,理应回去休憩,明早再来探寻,又有何妨?”
秦允禾仿若未闻,步伐愈发迅疾,只留一句“夜长梦多,迟则生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