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黄家,没有什么妇人男人,内院外院,”黄夫人打断她道,“况且你以后是要做家主夫人的,自然要拿出当家主母的气度来,语林说的不对做的不对,你就要站出来驳斥纠正。晚饭后你到我房间来,我好好教教你!”
“是!”阮恬红着脸垂下头,偷偷看了黄语林一眼。
“我倒觉得,你可以多向辰瑶姑娘学一学!”黄语林对阮恬说道,下意识的将目光投向正和尧衡窃窃私语的辰瑶,毫不掩饰赞赏之意。
阮恬生性敏感自卑,原本在辰瑶面前就怯懦少言,被黄语林这么一说,更是窘迫的想要找条地缝钻下去。
“黄公子,话可不是这样说的。”辰瑶走过来揽住阮恬的肩膀,“你可别把我这师妹当成一朵娇弱的兰花,她学东西极快,又细心谨慎,许多事我只交给她去办才放心。”
“师姐!”阮恬被夸的满面通红,满眼爱慕的看向黄语林,却发现他的目光依旧停留在辰瑶身上。
在昊灵院时,这位备受宠爱的师姐便如群星捧月般,就连宫秋灵也只能做她的陪衬。那时阮恬觉得,这都是因为她的身份使然。可离开昊灵院后,阮恬才发现,无论走到哪里,都有许多人喜欢她,爱护她,就连自己的未婚夫也不能例外。
这一刻,阮恬心中有什么在悄悄发生变化。
三天后,宫德庸下葬。
整座玄清界在这一天几乎被雪白色所覆盖,街道上格外肃静,商铺大门紧闭,各色牌匾也被白布遮住,到处充斥着悲伤的气氛。
各个路口都有宫家的亲朋好友路祭,送葬的队伍行来走走停停,人们或真诚或虚伪的道一句“节哀”,待队伍走远后又窃窃私语。
“怎么是宫家这位小姐出来,这,这如何使得!”
“你有所不知,如今的宫家是这位小姐当家!”
“她那个兄长着实不成气候,这不,就连父亲的葬礼也不被允许出现!”
“唉!”
随着议论和叹息,宫德庸的棺椁在选定的吉时葬入祖坟之中,他的人生也随着最后一捧黄土而落下帷幕。从这一刻开始,人们对这位曾经赫赫扬扬的宫家家主的敬仰,也只停留在那坚硬冰冷的墓碑之上了。
“大小姐,可以回去了。”
繁复的葬礼完毕,每个人都身心俱疲。有仆人过来想要搀起仍跪在坟前的宫秋灵,却被她拒绝了。
“你们先回去吧,我想在这里陪父亲说说话。”她面无表情的摩挲着墓碑上的每一个字,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那大小姐您保重!”仆人不敢多言,转身离开。
宫家祖坟中埋葬着宫家列位先祖,尽管宫德庸身为家主,也没能占据显眼的位置,只葬在了偏僻的一隅,与他生前的显赫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