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深突然感觉一种心痛加无奈的感觉溢满了他的胸腔,只觉酸涩无比,却又无可奈何。
看着高台上犹如神女一般的女子,他和她的距离,就像这高台一样。
神女并不会走下来,也不会注意到他。
他只配默默地贪婪地看着那张绝色的脸庞。
楼上的包厢里,沈玉嘉笑着说道:“你们还别说,棠妹妹这观音真是扮得极好,看那些百姓都要信了她是真的观音娘娘下降凡世呢!
说起扮观音,我到想起一个典故,你们看过那个戏折子没?”
沈川接话道:“什么戏折子?”
“就是一个女子扮成男子去书院读书的故事,然后她认识了一位同窗并且心仪于他。
那句词怎么唱的来着?”
“英台不是女儿身,因何耳上有环痕? ”
“耳环痕有原因,梁兄何必起疑云,村里酬神多庙会,年年由我扮观音,梁兄做文章要专心,你前程不想想钗裙。 ”
“我从此不敢看观音”。
沈川听见这句话,霎时顿悟了,脸色有一瞬间不太自然,撇过了头去,细看耳垂还漫上一丝红。
随后他又恢复自然,盯着沈玉嘉,“哼,你如今越发胆大了,倒打趣起自己的亲大哥来了。”
沈玉嘉从小到大都没有见自己这个冰坨子哥哥露出这副局促样子来。
顿时更来劲了,她促狭地笑看着自己的哥哥,“大哥,你怎么耳朵红了啊?
我可没说什么,我说的是戏折子啊。你想到哪里去了?”
沈慎也愣住了,他虽然是武将,不像沈川是探花郎出身文采出众。
但是沈家藏书无数,文武兼修,他小时候也是师从大儒学习。
如何不懂这句 “我从此不敢看观音”。
梁兄因为看到观音菩萨就会想起英台,心存杂念,怕亵渎了圣洁的观音菩萨,那是难以宣之于口的爱意。
沈慎的表情更加灰败了,他当初不该任由母亲定下那桩和吴小姐的亲事,他应该抗争一下的。
崔令棠忙了半天回到定国公府的时候,饿的前胸都快贴后背了,柳叶和杨树准备了一大桌子菜给她吃,她狂炫了三碗饭。
没一会儿,沈玉嘉就来青莲院拜访她了,还带了一个眼生的小娘子。
“哎哟,棠妹妹,我们观音娘娘回来了。”
崔令棠赧然,“嘉姐姐,快别笑我了,我一个上午僵坐着,动都不敢动。”
沈玉嘉介绍了旁边的人,“呐,这是我表妹,端王府的平乐郡主,我舅舅端王世子的女儿。
她今日也去庙会上看观音了,哈哈哈哈!这不闹着来见一见本尊呢!”
崔令棠连忙朝那女子见礼,“拜见平乐郡主。”
平乐郡主俏丽娇矜,一看就是家里千娇万宠的宝贝千金,哼了声,“你就是扮观音的那个小娘子啊,我们来交朋友吧!”
崔令棠扑哧一笑,这小郡主倒是挺有趣的,“谢郡主抬举。”
说实话,崔令棠自从入京后也遇到不少狗眼看人低的,这个郡主倒是股清流。
平乐郡主的鞋子上镶嵌着的东珠又大又亮,头上戴着一根猫儿眼宝石金簪,身上是传说中的贡品南海鲛丝织成的珍珠裙,一看就不是普通人穿戴得起的。
见她神态天真,娇憨顽皮,双颊晕红,年纪虽比自己小些,却又容色清丽,气度高贵,当真比画里走下来的还要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