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就是个犟种,他认定的人认定的事,自己作为他的母亲也改变不了。
所以平乐若是过于执着,最后肯定是要伤心的。
到底是自己大哥的女儿,清河郡主心里已经有了法子。
清河郡主又看了一眼令棠,然后喊了一声,“青竹,你派人去北镇抚司门口等世子,叫他回来吃个午饭,就说是端王府的平乐表妹来做客,让他务必回来。”
“是,郡主。”
大约半个时辰后,沈川果然施施然踏进了清弗院。
他今日倒是没有穿白色锦袍,而是一袭紫袍,衣襟绣有繁复花纹,一头墨色青丝如瀑布般倾泻而下,眼睛如星辰一样深邃,薄唇微抿成一条线,浑身上下透出一股高贵不凡的气息。
他一走进来,平乐郡主就像是被定住一样,直直盯着他看,脸上越来越羞红。
随即清河郡主咳了一声,平乐郡主才回过神来。
她俏生生地走到沈川面前,仰起可爱的笑脸,那眼神里满是爱慕,“表哥,你回来了啊!”
沈川瞟了一眼正坐在那喝茶不语的崔令棠一眼,然后冷淡地对平乐郡主点了点头,“嗯。”
平乐郡主好像一腔热情被撒了冰水一样,她突然眼角微红,像是马上要哭了一样。
最后,还是她自己也许怕在沈玉嘉和崔令棠面前丢人,硬生生忍住了泪水,然后有点伤心地坐在了饭桌上。
清河郡主也没有安慰她,当作若无其事,只是给她递了个帕子。
如果川儿没有对其他女子动心,她当然是乐意撮合侄女和川儿的,可是她很清楚,如果嫁给一个不爱你的夫君那会是多么痛苦。
她不希望从小在王府千娇万宠的平乐在婚后步入这样的境地,所以今日必须是快刀斩乱麻。
清河郡主派人去叫沈川回来的时候就暗地里吩咐了句话:今日必须要让平乐郡主死心。
用饭的时候,国公爷沈恪也到了,国公爷是沈川的父亲,由于早年在战场上伤及肺腑,这些年一直在府里休养,不大见客。
今日也是难得,听贴身长随说妻子这里来了娘家客人,热闹的很,于是也出来一起用饭。
饭桌上,气氛倒有点压抑了。
清河郡主本就是个沉静的人,国公爷虽然身上有些病气但也是人高马大威严厚重,沈川也不说话。
平乐郡主平时倒是个活泼可爱的小娘子,可是今日她受了打击,嘴里的饭菜都觉得味同嚼蜡。
为什么会这样?
明明小时候川表哥也会偷偷在外面给她买糖葫芦哄她开心的。
这些年端王府和定国公府也走动频繁,虽然川表哥忙于公务,见到他的机会越来越少,可是平乐觉得川表哥应该也是像她喜欢他一样,喜欢着她的。
要不然为什么他这么些年二十一岁了都不成亲呢?难道不是在等她长大吗?
她年底就及笄了,正打算和父亲提起嫁给川表哥的事,她觉得有姑母帮忙,川表哥肯定会答应的。
可是今日,川表哥对自己态度如此冷淡,就好像她对他而言一点都不重要。
平乐郡主的心一点点往下坠,她觉得一直以来她好像误会了什么事情。
她再次抬起了头偷看沈川,结果却发现沈川用他白皙修长骨节分明的一双手剥了蟹肉,但并没有放到他娘清河郡主面前,而是把那碟子蟹肉直直放到了崔令棠面前。
屋内顿时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