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默还在叭叭:“皇上,绾弟弟仙姿佚貌,本就翩若惊鸿,宛若游龙,合该由弟弟一舞。”
“这惊鸿舞由?(táng)代玄宗皇帝的宠君槑(méi)君所创,本已失传许久。但春猿皇后酷爱歌舞,几经寻求原舞,又加以修改,曾一舞动天下,在宫中风靡一时。”辛常在负起了场外解说的职责。
爱新觉罗贵人幸灾乐祸:“这惊鸿舞,舞好了是惊为天人,舞不好,那就……呵呵呵……”
牠发出一串欢快甜美的笑声。
这后宫男人的男疾男户之心,当真是可怕,谁都说不准,牠们言笑晏晏的表象之下,都藏了些什么心思。
辛常在倒是个善良实诚的,牠也看不惯曹默:“绾弟弟才多大呀,如何作得了惊鸿舞?曹贵人未免也太强人所难了吧。”
“绾贵人天资聪颖,惊鸿舞本就是男子都能舞的。倘若说舞不过春猿皇后,也是情理之中。在座的都是自家兄弟,何必拘礼呢?”曹默反驳。
瞧牠这张口就来的胡说劲儿。一群压根没有血缘关系还日日勾心斗角的人,自家兄弟个屁啊!
嫃环为难地起身:“弟弟之舞,难登大雅之堂,恐怕要贻笑大方了。”
这原是一句寻常的话,妶姈听了却有些不悦。
姜灿烂抓住时机讥讽道:“不能跳就算了,何必勉强呢?春猿皇后之风度,想必如今是再也无人能比了。”
奇君也开口了,一说话就直接把曹默等人这个计策的恶意给挑明了:牠们就是要让嫃环跳也不对,不跳也不对。
看来牠虽然不太聪明,却也没蠢到极点。
可惜没人理牠。
恒亲王正抓住时机挑衅呢:“早闻皇上新得了一位绾贵人,才貌双全,可是竟然一舞不会,那还不如臣妹府上的歌舞伎呢。”
妶姈沉下脸——把她的郎君同歌舞伎相比,她这五妹真是好大的胆子!
这和当面说你收藏的昂贵古董是廉价假货,有何区别?!
贬低她的物品,就是在贬低她这个人啊!
她迟早得好好教训这个嚣张的老五!
惇亲王温和地劝道:“也别这么说。男人无才便是德,跳什么惊鸿舞呢?跳舞的男人多不像话啊,哪个女人敢要?依我看,男人啊,只要长得赏心悦目的,摆在那里就是了。”
恒亲王冷笑一声:“如此说来,这才貌双全是浪得虚名了。不过,以色事人,倒显得皇上以貌取人了。”
恒亲王攻击力极强。妶姈不悦地盯着她,眼神严厉。恒亲王却是毫不畏惧地望了回去,挑衅之意十足。
她这是铁了心要借着后宫男人,狠狠地下皇姐的颜面呢。
皇后贤惠地劝道:“惊鸿舞易学难精,还是不要作了,换个别的什么。”
嫃环沉默不语,眼眶发红。
妽寐庄很着急,想帮助嫃环。牠连忙劝说妶姈,试图把惊鸿舞表演改成填词一首。
如今,嫃环到底是否表演惊鸿舞,都看妶姈怎么决定了。
许多双眼睛盯着高高在上的皇帝,等待她的最终决定。
“宫中许久不见惊鸿舞……”良久,妶姈终于开口了,“朕也想看一看。绾贵人,你随便一舞就好。”
她根本不知道嫃环会不会跳舞,但是她无所谓,这命令下了就下了——她是皇帝,素来只有别人绞尽脑汁体恤她讨好她的份儿,她从来不需要体恤别人的心思。
嫃环这下是被架在火上烤了。牠忧郁地看着妶姈,缓缓福身,轻言慢语道:“那请容臣胥去更衣,片刻就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