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的,嫃环和身边侍卫侍男都在讨论,妶姈到底信不信任牠。
后宫男人,生死存亡都在皇帝一念之间,这事可是非常重要。
她们讨论了半天,只有唯一的女孩妘玧讲话还算比较聪明,其余几个开口都是一股蠢气。
而被她们积极讨论的妶姈,此时正在悠闲地和镜郎对弈。
她舒适地盘坐在榻上,面对着棋盘;姚若肇则扭腰侧坐,双腿规规矩矩地并拢,也因此离棋盘更远,需要伸长手臂去够。
毕竟男人需要注意仪态,怎么能和女人一样叉开腿盘坐呢?当然是要把腿并拢了。
不过牠还算舒适的了,牠的侍男只能站着,双手交叠在裙前,还要一直握着手绢,端的是贤淑优雅。
内务府的新官前来禀报:“皇上,今年波斯国进贡的螺子黛,数出来只有三盒,不比往年有二十盒,各宫郎君都能分到。虏才请皇上示下,这螺子黛该如何分配?”
螺子黛是大婧限量版高定眉笔,非常珍贵。爱美的后宫爹爹们都十分渴盼。
妶姈听着,想起两桃杀三士的典故,冷笑道:“这点小事也来问朕,是不是要朕把后宫郎君杀得只剩三位,好平均分配这三盒?”
坐在妶姈对面的姚若肇笑道:“皇上真会开玩笑。”
妶姈沉默:其实她没在开玩笑。有时候她真的想把这群如同几千只鸭子那么吵闹的男人杀得只剩三个,就再也烦不了她了。
姚若肇又柔声道:“僧多粥少,为免郎君争执,皇上的赏赐是最佳的。”
妶姈沉吟片刻,勉为其难地做了决定:“皇后位居中宫,不能少了牠那份;绾贵人画远山黛最好看,也给牠一份;再者……”
她停下来。
按理说,见者有份,但是她不想给镜郎。
姚若肇擅长揣度上意,极为识相地笑道:“臣胥自信眉不画而黑,皇上无需考虑臣胥。”
妶姈便继续说:“画君最爱长眉入鬓,便给牠吧。”
听见姜灿烂的名字,姚若肇唇边的笑意顿时淡了。
牠才刚告诉了妶姈,妽寐庄的饭菜被人下了蠹。妶姈当然也能推测出是谁干的,可还是要宠爱姜灿烂。
“其余郎君,若无螺子黛,用铜黛即可。”妶姈吩咐了内务府的人,让她下去了。
清凉殿姜灿烂那边,牠收到牠那一盒放在镶着宝石的黄金盒里的螺子黛,还不满意,嗲声魅气地责问:“往年给本宫的螺子黛都有三盒,怎么今年只有这点?”
“内务府的人说,今年波斯国出产螺子黛甚少,一共只得三盒。”松枝捏着牠的老鼠嗓子说。
曹默挑事:“那还有两盒呢?”
松枝看了牠一眼,小心翼翼地向姜灿烂禀报:“一盒赏了皇后,一盒赏了绾贵人。”
牠越说声音越轻,说到最后,已经做好准备预防姜灿烂发怒。
姜灿烂闻言果然一拍桌子,怒道:“又是嫃环这个贱人!昨夜偏生蝴魅迷惑了皇上去,致使本宫今日被奇君这个贱俾double killed!今日又来分本宫的螺子黛!”
“牠嫃环算个什么东西?!”
一屋子人忙劝牠息怒。曹默开始卖乖讨巧:“爹爹息怒,还是要从长计议啊。郎胥一定设法为爹爹绸缪,免爹爹烦恼。”
“嫃环只是一个小小贵人,就能除了黄珪姾,哪还轮得到你从长计议?”姜灿烂轻蔑道,“你费尽心思只除了一个妽寐庄,嫃环的地位毫无动摇。本宫倒不敢信你了!”
果然,男人就是多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