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喝了没两口的涂山雅雅突然眼睛一瞪,鼓起腮帮子,挪开酒葫就差吐出来……
不知何时起身走到她身边的顾应贴心给她拍拍背,以学之谈幼心的小招式给她顺气,暗叹真是个傻丫头。
半晌,涂山雅雅强忍着浓重的苦药味儿把药酒‘咕咚’一声强咽了下去,吐吐小舌头,拧巴着脸诉苦:“好苦……”
这哪是酒,这明明是把药榨成汁的药水,关键是,开葫的时候溢出的酒味儿给她骗惨了……
“哈哈哈!谁叫你这丫头这么憨,我只是想让你试试,谁知道你直接提葫灌了。”
顾应笑得开怀,把她面前的酒葫挪开,碗酒放好,轻声道:“来,润润嗓子。”
涂山雅雅舒开眉头,眨巴眨巴眼与那双满是柔和的灰眸对视,“顾先生……”
“昂,我在。”顾应大笑化轻笑。
她从他眼中看不到丝毫责怪,有的只是温柔。
“我都知道了。”
顾应先是一怔,随后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单手提起偌大的酒葫给自己倒上一碗酒,“嗯?知道什么?”
“你杀那些人,是因为那些人很多都该死。”
涂山容容早在涂山的情报机构成型时便开始打探这件事。
是涂山红红要求的。
结果就是,那城中约有小半非是无辜之辈,个个手上沾满了鲜血,其余的也有不少都受到了福泽……
更甚,屠城不止一次……
涂山雅雅第一次知道,人类内部是这般……残忍……
还有脸说她们妖?呵呵……
“啊?该死?”
有些不明觉厉的顾应反应了过来,‘哦’声道:“他们是该死。”
在涂山雅雅颔首赞同的时候,顾应又无所谓地笑道:“我也该死。”
语气很轻松,却也很认真。
涂山雅雅霎时不赞同了,她刚想反驳就被顾应起身抬手摸了摸脑袋,把话语摁了下去。
“我手上沾了很多血,无辜的,该死的,殃及之人的……我自己都没数过。”
毛绒绒的,挺顺手……
顾应笑得温柔,那双含笑的、带着点点星光的灰眸在涂山雅雅眼中格外刺眼。
为什么刺眼呢?因为忘不掉,根本忘不掉……
顾应的嗓音低沉温润,轻笑着叮嘱道:“所以,答应我,不要杀人,也不要杀妖,别让罪孽找到你身上,好吗?”
不像是叮嘱,更像是…祈求和期盼。
他喜欢‘涂山红红’,但同时,也很喜欢涂山红红和涂山雅雅,因而,他不想让这丫头与他一般。
至于涂山容容……嗯……太理性了,他反倒不怎么担心她。
涂山雅雅埋着头,让收回手的顾应看不清她的神色。
可他却不急,只是静静地等候她的回答。
良久,涂山雅雅开口了,
“好。”
……
涂山之外佳人来,可这佳人,却是携恶意而至……
对涂山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凤栖表示:回家了。
她站在一片半枯半盛的草地上眺望涂山,那颗似能通天的冠牧分外惹眼。
她一挥手,半盛掺杂花儿的草地就萎了下去。
凤栖无声无息地望着那正要盛开的花儿死命挣扎,却,还是难逃一死。
“真碍眼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