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众所周知,在靖远侯府中,有一个依仗着自己嫡长子的身份占据世子之位的顽劣之徒屠苏博,而在他之下,还有一个文质彬彬、潇洒倜傥的屠苏旻飞。
屠苏旻飞的一举一动总是显得格外惹人厌烦。
无论他拥有什么,无论是那些趋炎附势的酒肉朋友,还是那些令他垂涎的珍宝,他总是怀着一种难以抑制的占有欲,渴望与之争夺。
他对家族中的二房和三房的弟弟妹妹能够做到公平对待,但唯有屠苏旻飞,总是心怀鬼胎,觊觎不已。
顾玥萱回想起他谈论这些时,那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委屈神情,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他那魁梧的身材,粗犷的外表,在别人眼中或许是个威猛的汉子,但当他背地里说人坏话时,却宛如一只炸毛的小狼崽,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悯。
那副模样既让人忍俊不禁,又让人感到心头一软。
何况,她和屠苏旻飞之间原本就鲜有交集,十天半个月的交谈不过寥寥数语,他们之间又能有什么关系?
方才,她并未察觉到发间的那片枯叶,而屠苏旻飞显然是看到了屠苏博刻意做给他看的动作。这种事情,哪里会一而再,再而三?
屠苏博挥舞着斧头,目光四处游移,注意到她嘴角不断上扬的弧度,他那俊朗的面庞更是罩上了一层寒霜。
“你笑得还真是欢畅。”
顾玥萱轻轻咳嗽一声,瘪了瘪嘴,满脸无辜地道:“我哪里笑了?”
“萱萱,先将你翘起的嘴角收一下,再来与我对话。”
顾玥萱原本灵巧的手指在篓子上微微一顿,压抑了许久的笑意终究还是泄漏了出来。
她眼角弯成一道新月,轻轻抬起头,望着屠苏博那因激动而额角青筋突显的面容,声音中带着几分俏皮和不羁:“你就承认你是误会了,你怎么如此心胸狭窄?”
“我的小气之处,还有许多是你未曾目睹的。”
屠苏博毫不含糊地在自己心眼窄小的形象上又添了一笔,他板起面孔,再次抓起一块木柴,语气生硬地补充道:“屠苏旻飞并非善类,你最好与他保持距离。”
顾玥萱眼中闪过一丝调皮,挑起一边眉毛反问:“如果我偏不呢?”
“他既然称呼我为大嫂,我们同住一檐下,低头不见抬头见,我怎能……”
“那么我就好好教训他一顿。”
屠苏博蹲在地上,捡拾着零碎的木柴,毫无遮拦地让顾玥萱看到了他眼中闪烁的凶光。
就像狼,不会掩饰自己的领地意识一样。
顾玥萱本想忍住笑意,但屠苏博这副全身毛发竖立、如临大敌的模样实在太过滑稽。
她忍了又忍,肩膀抖动得几乎无法自制。在屠苏博皱着浓眉逼近时,她机智地选择屈服,抿着唇连连颔首:“行吧行吧,都依你。”
屠苏博闻言,全身那些隐约可见的竖毛,似乎在一瞬间被一只无形的大手轻柔地抚平,他故作矜持地应了一声,随后又重新握起了用以泄愤的斧头。
顾玥萱的嘴角不住地抽动,无法忍受,愤然转身。
此时,屠苏旻已经来回提水三次,而稍后一步的屠苏烨和屠苏霆也终于踏入了家门。
屠苏霆一进门,就像是卸下了沉重的负担,长舒了一口气:“终于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