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想要询问屠苏博为何提及此事时,他已笑着回到了自己那三分之一的床铺上。
他闭上眼睛,轻声说:“不知道也罢,安心睡觉。”
顾玥萱带着满心的疑惑渐渐入睡。
当她的呼吸变得均匀,渐渐进入梦乡时,一只早已准备好的大手悄悄伸来。
屠苏博轻轻拉过叠放的两层被子,将沉睡的顾玥萱温柔地拥入怀中,夜色中,他忍不住得意一笑。
“萱萱,这是你自己在寒冷中向我怀里滚来的……”
第二天清晨,顾玥萱的生物钟意外地拨快了半刻,她坐在床沿,迷惘地梳理着自己的存在意义。
屠苏博刚从梦中苏醒,一头原本修饰得体的长发此时乱蓬蓬地如同遭遇了狂风暴雨,他随意地撩开揉皱的衣衫,像是刚从一场激战中解脱,修长有力的手指轻触衣领边缘,无意识地轻轻弹跳。
他以一种充满调侃的语气开口:“萱萱,我该更衣了。”
似是疑问,又似挑衅:“你这样子坐着,难道是想现场鉴赏一番?”
顾玥萱愣了愣,随即泛起一抹羞赧的红霞,脚步杂乱地逃离了这个即将上演变换戏码的舞台。
她扶着门框,不甘心地微微嘟囔着:“你这一副狼狈模样,真是我的‘杰作’?”
她在梦中的手脚究竟有多么不安分,竟能将一个翩翩少年折磨成这般模样?
屠苏博带着一脸无邪和清澈的目光,转回身正面迎接顾玥萱,仿佛是要让她更加深刻地体会自己‘惨不忍睹’的现状,他甚至夸张地举起手臂,像是在展示一场失败时装秀的成果。
他轻叹道:“不然,难道是我自导自演的一出独角戏?”
“萱萱,我早已提醒过你夜晚的顽皮。”
“昨晚,你可能将我误作了一床暖和的被子。”
顾玥萱语塞,正待辩解。
“你的手脚并用,差一点就要用牙齿来助阵,是不是因为我对带回那块答应的皮革失信,你在梦中向我发泄不满?”
顾玥萱气急败坏:“我……我没有!”
屠苏博目光深邃,似乎在探究她的内心,最终决定放弃追问。
“或许,我真是误解了。”
他的目光在她身上轻轻扫过,随后收敛了那份调侃,淡然说道:“我的皮糙肉厚,倒不是那么容易被蹂躏。就算是被你踢打揉搓,也不会有什么大碍。”
“只要你愿意,我不会介意回到冰冷的地面,重新开始我的打地铺生涯。”
顾玥萱原本已经到了嘴边的提议——提议两人分床而睡,却在屠苏博这份看似体贴的解释下瞬间土崩瓦解。
她无力地揉了揉脸,郁闷的声音从手指的缝隙中透出:“罢了,我还是去准备早餐。”
在睡梦中对室友‘下毒手’的顾玥萱,与清醒时的顾玥萱,究竟有何关联?
既然当事人已经‘不放在心上’,那么这件事也就此揭过。
顾玥萱试图保持镇定,转身欲走,却差点被门槛绊倒,险些栽了个跟头。
屠苏博手里拿着即将穿上的衣物,缓缓地低下了头,等到门彻底关上后,他的肩膀不禁轻轻颤动,一声愉悦的窃笑从喉咙里发出了出来。
原来,清醒之后,果然一切都会忘却……
“萱萱,你不是一直想要买高粱来酿酒吗?在你的心里,大概已经盘算好了要一次性采购多少的数量?”
席兰芳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从老夫人手中接过了所剩无几的银两和杂乱无章的账本。天刚蒙蒙亮,她便迫不及待地起床,顾不上其他琐事,立即将账目仔细核对了一番,并召唤了余氏和黎氏一同进行复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