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间典型的中国文人的书房。不论是墙上的名人字画,案几上的七弦古琴,还是书桌上的文房四宝,无一不显露出浓浓地中国文化的味道。很难让人相信,这会是一个土着军阀的办公场所。
“请,两位请坐。”博山亲自帮两人斟茶倒水,“家族今后就要靠几位鼎力支持了,两位有什么要求,尽可以提,但凡能够做到的,博山决不推辞!”
博山家族中,除大供奉外,还有另外三名供奉,是大供奉亲自延请而来,连博山也不知道来历。出于对大供奉的信任,博山也没有过问,据说是一门三兄弟。除眼前两人外,还有一名正在外出执行任务。
自来到博山家后,这三人也是兢兢业业,对分派给他们的任务也从不推辞,再加上有大供奉的压制,博山也不担心他们会喧宾夺主。
而且出于对大供奉的尊重,在日常生活中,博山也没有对这三人摆出家主的架子。现在看来,这一步棋还是走对了,起码现在双方有一个良好的对话氛围。
“兄弟几个才疏学浅,以往跟在大供奉后面跑跑腿还行,决然不敢担此重任。”为首的那名供奉一口拒绝,“自家知自家事,以我们兄弟几个的实力,实在是怕是有负家主的重托啊!”
“老狐狸!”博山暗暗地咒骂了一声,真是不见兔子不撒鹰啊!
与他对话的名叫陈正,是三兄弟中的老二,但却是三人为首者。
“陈供奉太过于谦虚了,这些年下来,几位的实力家族上下有目共睹,我还忧虑博山家的这池水太浅,几位不肯屈就呢!”
见二人不语,博山接着道:“看来两位不好意思开口,那这样,我也不给几位来虚的,几位若是愿意从今往后与家族共进退、同荣辱,以后的待遇就比照先前大供奉的来,我可以保证,只会增加,绝不会少各位一分一毫!”
陈正顿时有些心动,他迅速和他的兄长陈常对望了一眼,一瞬间,他们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一丝狂热,这可是一笔海量的资源,放在过去,他们也就只敢想想而已。
“包括所有修行资源?”
“那是当然!”博山傲然道:“我说过,但凡家族有的,几位只要开口,我都会一一予以满足。”
“我们还需要大供奉的所有修行心得笔记,以为参考。”既然博山要充大方,陈正也就毫不客气的来了个狮子大开口。相比一些修行资源而言,这才是陈正最在意的东西。当初他们只所以会答应大供奉的招揽,主要也是奔着这些东西而来。
“可以,事发突然,大供奉房间内的一切,现在都原封未动,等下我们可以一同前往。所有典籍,两位只要看中,都可以复制一份,只需将原本留下即可。”博山毫不犹豫的一口答应。
陈常还要开口说话,陈正轻轻地摇了摇头,示意他闭嘴。
“既然家主一力相邀,陈某兄弟若是再推三阻四,那就有些不识抬举了。如此,我就代表我两位兄弟应下了。只要家主答应的那些东西到位,我们的协议就算达成,陈某愿意向列祖列宗在天之灵起誓,誓与家族共进退!”
“好!大供奉爽快。”见陈正一口答应,博山大喜,连忙起身,“两位稍坐,我这就命人去准备。”
“二弟,刚才为什么不许我再提些要求,机会难得,乘着他现在有求于我们,不多捞些好处,以后再提,可就有些开不了口了……”空荡荡地书房内,陈常低声的向陈正抱怨道。
“大哥,事不可做尽,凡事总要留些余地才好,否则一旦给他留下过于贪婪的印象,那就不好了。真要惹恼了他,给我们来个一拍两散,你我兄弟到哪里再去寻这等去处。”
陈常一时有些沉默。
见陈常还没有想通,陈正索性实说。
“不错,趁着博山他现在内外交困,我们是可以借机多捞些好处,但你不要忘了,这个世界上奇人异士多的是,只要有钱,什么样的人雇不来,我们也只是占了近水楼台的便宜而已,至于多一些少一些资源,那又算得了什么,只要我们在这里站住了脚跟,这些东西迟早还不是我们的……”
就在博山他们还在忙着进行利益再分配的时候,军营中,赵言正神清气爽的和温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一张一弛才是正道。在经过了一场激烈的精神冲击之后,他需要舒缓一下紧绷的神经,虽然这场搏杀仅仅是发生在他的精神层面。但除了没有对肉体造成影响之外,与一场真正的战斗没有什么区别,仅就精神力的消耗而言,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队长,所有的训练任务都已经完成,对方的钱也已到帐,此次的合同应该结束了才是,那我们还呆在这里干什么呢?”
温德斜躺在椅子上,悠闲的品了一口咖啡,“有人花钱请你品尝这么美味的咖啡,你还有什么可抱怨的呢!啊!这是多么美好的生活,就差妻儿不在身边了,否则,真可以称得上是一个美妙的假期了……”
赵言撇了撇嘴,还妻儿,几乎三天一次的往城区跑,真当大家不知道你去干嘛了!
对赵言的反应温德丝毫不以为意,谁还没年青过。
他笑了笑,“这么跟你说吧,内务部有一些人对我们这半年来的训练成果有那么一点点的置疑,他们认为有必要通过一场实战来检验一下。出于对潜在订单的考虑,总部答应了他们的这个要求。
现在他们的情报部门正在筛选作战对象,这就是我们还留在这里的原因,当然在此期间,我们的工资会按照战时标准支付。”
“您估计还需要多久呢?我是说,我在这里还有一些私人的事情,如果人手方便的话,接下来任务我就不参加了,我得先走一步。”
“怎么,很重要吗?”温德一下子坐直了身体,“有什么我能帮你的吗?”
“不,不,仅仅是几件小事,我自己就能解决,主要是很费时间,您也知道,我的签证时间并不宽裕,我可不想到时候被驱逐出境……”
“这样的话我就放心了,那真是可惜了!”
“怎么说?”
“像这种类似结业考的新兵实战,其实在别的地方也有。总的来说,它的烈度不会很高,毕竟是一些新兵,以让他们感受战场气氛为主,而我们在其中也就是起个保姆的作用,但津贴却是非常可观的,如果运气好,有什么缴获的话,一般也能够有些分润,实在是一个很好的赚钱机会。”
温德解释道:“我知道你手头缺钱,否则早前你也不会向我开口。我的意思是,如果事情没这么紧急的话,这笔钱还是很好赚的。”
想了想,赵言还是决定拒绝温德的提议,他现在不缺钱,就像他先前说的,签证时间有限,他必须在离开前把一些事情解决掉。
“我还是先前那个意思,如果你人手足够,我就不参加了。”
“那好吧,我这边没有问题,去放手做你的事!记住,有事记得向我开口,不要忘了,我们是一个团体!”
“我回去收拾一下,马上就走。”赵言向温德点了点头。
就在赵言做临行准备的时候,雅加达城区的一处地下空间中,一个秘密的集会正在举行。
五百多平方米的地下室中,黑压压的尽是人头,粗略一看,估计不会少于五十人,这些人从头到脚都以黑袍包裹,脸上还都戴了面具。
黑袍的背部统一绣着一条长着翅膀的蛇,看样子是以蛇背上翅膀的多少来区分地位的高下,绝大多数的都是一、二对翅膀,只有上首祭坛旁边站着的两个人身上是三对翅膀。
祭坛上供奉的是一条长着五对翅膀的蛇的塑像,足有三米来高。银白色的身体,优雅的线条,配以狰狞的面目,给人以一种邪异的美感。
“在座的都是我灵蛇教的精英,多余的话我也就不多说了,”上首左边的一位开口说道:“三十多年了,我们隐忍负重,薪火相传,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都是为了今天!”他高喊道:“过了今天,我们终于将要迎来我们新的灵尊了……”
下面顿时嗡嗡一片。灵尊这个名词对在场的有些人来说,太过于陌生。三十多年了,两代人过去,有些记忆早已模糊,毕竟不是所有的教徒都是狂信,有些人也是怀着别样的目的而来,比如这一位。
“左使大人,灵尊不灵尊的我们也不是很清楚,这么多年来,没有灵尊我们也过来了,在两位大人的领导下,教中的一切事务都井井有条,每人按为教中所做贡献的大小分享着一块或大或小的蛋糕。我们只想知道,上头多了这么一位存在,会不会影响我们蛋糕的大小和划分蛋糕的权利?”
下面顿时有人附议,但这一位的发言也立刻引来了另一帮人的攻击。一时间,不大的地下室中,乱糟糟的一片。
左使长叹了一声,这终究是个利益至上的世界,在金钱浪潮的滚滚冲刷之下,曾经坚定的信仰已经被物质所取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