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当然,那是当然……我们就此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替我准备一间客房吧,我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笃、笃、笃”博山仰靠在那张花梨木的太师椅上,两眼无神的盯着天花板,手指无意识的敲击着书桌,不知在想些什么。
“大哥,有必要对那姓赵的这么迁就吗?他充其量也就是中情局的一个地区行动负责人,在他们内部,连个中层都算不上,论军衔也不过就是个少校,是不是太看得起他了?”
“你不懂!”博山坐正身子,“中国人有句古话叫县官不如现管,他现在是整个亚太地区的行动负责人,掌管着这个地区所有的反恐行动,代表的是美国的颜面,别看官职小,但是典型的位卑权重。
而且我打听过他的履历,没有什么背景,完全是靠自身实力升到的这个位置。”
他停顿了一下,“你也是掌管着一支军队的人,对于这种身家清白,肯听命令,又有强大执行力的人,你会怎么处置!
这种人缺少的只是一个契机,只要有人赏识,自身为人处事再稍稍圆滑一点,飞黄腾达只是早晚间的事……此次联合行动如果成功,单以军功论,他再上一个台阶也不是什么稀罕的事。”
博山起身拍了拍自己兄弟的肩膀,“想想看,能和一位未来的中情局高官提早搞好关系,在这个国家,这意味着什么,你难道不清楚!巴育一个什么都不是的人为什么能在当下的政坛呼风唤雨,连我都得让着一头,你难道不懂……”
“万一此次行动失败了呢!”差猜不甘心的问道。“还有,你就那么肯定姓赵的能帮你挡下此次的麻烦。”
“不会的,得了我这么大的助力,如果还会失败,那他也走不到今时今日的位置。至于你说的麻烦……我给他许下了这么大的利益,他一定会尽力的,相信我,弟弟!”
说是这样说,但博山明显还是有些烦躁,不安的在屋内来回走动了起来。
“等下你给我通知那伙佣兵,让他们去执行美国人的这个任务,就说是受训那帮人的结业考试。只是让他们拦截一伙武装走私犯而已,他们总不该拒绝吧。还有,价格尽量开的优厚一点,我们不缺那么点钱……”
“可是这是个极端危险的任务,若是他们佣兵团事后追究起来……”
“怕什么,即便全部损失,也不过区区几个佣兵而已,我们不是也投入了三十多名队员吗!再说了,我们给他们准备的只是一个低烈度任务,完全符合他们提出来的要求,只是他们运气不好,不小心卷入了美国人的反恐行动而已。”
想了想,“等下让参谋部做个预算,开几个他们佣兵团不能拒绝的大单子,这样,他们就更加没话说了。去吧!”
赶走了差猜,博山又把管家给叫了进来。指着桌子上的一个雕刻成貔貅形状的精美田黄把件,“把这个包起来,给赵主管送去。”
他清晰的记得,赵主管的眼神在这件器物上是多停留了两眼的。
“还有,打听一下赵主管有什么喜好,美食、女人或是其它什么的……尽量满足他的所有要求。”
就在博山忙着揣摸别人心思的时候,郊外的王家庄园中,一场针对赵言的神秘仪式也正在有条不紊的进行当中。
一间昏黄的秘室之中,法坛已经搭好。中间牌位上书“一炁化三清上清居禹馀天真登上清境元气所成日灵宝君灵宝天尊妙有上帝”。
从这串长长的尊号看,这里居然祭祀的是三清,还是灵宝天尊的传承。
牌位下方一行小字则是下界不肖弟子王烈顿首叩拜。
法坛上令牌、法印、乐器等各色法器一应俱全,五色令旗各按其位,香烛供品也已布置妥当。看那布置的手法绝对是按正统的道教仪轨来的。
一面上等白玉制成的玉圭置于案前,上面以朱砂写着赵言的名字和他的生辰八字,这是根据赵言护照上的出生年月推算出来的,以王烈的说法,这也算是因果之物。
王家老祖也就是王烈在法坛前盘膝而坐。他的手中捏着一个用蓍草编织而成的三寸高矮的小人,正聚精会神的用一块符墨给小人画上五官。
没多久,一个与赵言有着五六分神似的蓍草小人被摆上了法坛。
点燃香烛,王烈打散头发,脚踩禹步,右手法剑,左手铃铛,开始按道教仪轨向冥冥中那位伟大的存在祷告了起来。
香烛燃烧过半,“可以了!”王烈喃喃自语着。然后掏出一个玉瓶,将赵言的那滴血液滴在了蓍草小人的眉心之上。
随着血液的渗入,蓍草小人体表闪过一道幽幽的灵光。
“这回看你还往哪里跑……”
同一时间,相隔几十公里之外,正在房间内细细体悟吞月气玄奥变化的赵言猛然惊醒了过来。
双腿迅速前后一分,前脚足尖点地,后腿微曲,身体重心下沉,双手一前一后交叉护于胸前,摆了个警戒的姿势。
同时全身毛发炸开。大热的天里,一股寒流从赵言尾椎升起,一种被天敌盯上了的感觉骤然涌上心来。
有什么不妙的事情发生了!
但入目所及,什么也没有。室内一片寂静,只有墙上那台老式的空调在不断的发出“嗡嗡”的巨大的噪音。
来到窗前向外一看,炽烈的阳光下,街道上仍旧是车水马龙,没有什么异常的情况发生。
迅速收拾了一下身上的物品,赵言毫不犹豫的从窗口一跃而下。在二楼的阳台上稍一借力,就立足在了滚烫的柏油路面上。不顾周围人群发出的一阵阵惊呼,三转两转之下就消失在了街巷深处。
在穿过了几个大大小小的超市、商场、写字楼和几条背街的小巷、死胡同,用尽了他所有掌握的规避技巧之后,赵言驻足在了一条繁华的大街上。哪怕身处炽热的阳光下,他也没有感觉到丝毫的热量,一股阴冷的气息始终笼罩在他的身上,并不因环境的改变而有所不同,这令赵言感到一阵阵的发冷。
赵言终于肯定,威胁并不是来自物质的层面,有超出自己认知之外的事情发生了。
他被某种未知的存在给盯上了。
既然如此,望着位于几里之外的克玛约仁新城开发区的雅加达电视塔,赵言以一种特殊的技巧,在不为周围人察知的情况下,快速奔跑了过去。
在修行一道特别是精神方面,赵言毫无疑问是一个新丁。
没有传承,所有的一切都得靠他自己的摸索。哪怕是在他已经能够粗糙驾驭精神力的前提下,那个世界的一切对他而言,仍旧是笼罩在一层迷雾之中。
除了一道简单的精神冲击外,他什么也不会。
但这并不耽误赵言对精神一道有自己的理解。在他看来,精神力这种东西,毫无疑问也是一种能量。
这很好理解,即便是一个普通人,在被人长时间注视之下,也必然会有一种不自在的感觉,总会下意识的在身体上掏摸几下,像是有一只虫子在身体的某个部位爬动似的。而某些久居高位之人,一道眼光之下,绝大多数普通人怕是都不敢与之对视的。
这些无不是能量的一种体现。
而在这个世界上,是能量就能被干扰。就眼前电视台上方那个卫星发射塔上巨大的卫星天线来看,在它方圆一公里的范围内,所有的能量、磁场应该都是紊乱的,越靠近中心,辐射的质量应该越大。
这是他当下能找到的最好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