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传是源自古老中世纪穆斯林的刺杀术,几百年来又吸收了许多教庭其它流派的刺杀技巧,阴狠而又毒辣,是目前他这一派中最为高效的杀人术。
“呯”的一声闷响,赵言前探的右手一把抓住了对方斜撩上来的那一刀。见控制住了对手,赵言心中一喜,五指紧扣,用力往回一拉,同时回缩的右手快速往前一探,搭在了普罗米修斯的小臂之上。
该结束了!
眼看自己的这条手臂就要被赵言绞断,普罗米修斯却显得毫不在意,仿佛不知道下一秒自己就将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反而顺着赵言回拉的力量顺势踏前一步,左手翻转间,紧握在手中的獠牙无声息的向着赵言的腹部刺了过去。
这一下子,不但速度极快,最主要的还是出手的隐蔽性。用右手快速狠厉的进攻来遮掩左手真正的杀着。
但这些都不是真正的重点,这一招最重要的是狠。
不但是对敌人的狠,更是对自己的狠。
所谓的近身搏杀,它的真谛就是以命搏命。都已经贴身了,生死其实也就决于瞬息之间。
只要两者间实力不是相差太过于悬殊,所争的,无非就是那么一线而已,任何一方稍有迟疑,就是生与死的距离。
唯有将自己放在必死的境地,才有可能死中求活,为自己挣出一条活路来。
从血腥地狱中爬出来的普罗米修斯深谙其中之道。
这场战斗从一开始他就处于不利的位置,心神被夺之下,他所做的不过是垂死挣扎而已,这种情况下如果还想着怎么保命,败亡不过是多喘几口气的时间而已。
生命等重,无论高下。他已将自己作为法码,放上了生死天平的一端,现在,就看对方的了。
没等赵言施展杀手,突如其来的警报已在他的脑中疯狂响起,等他察觉到危机所在,腹部已经感受到了一丝凉意,近在咫尺,他已没有多少反应的时间了。
瞬息之间,形势骤然反转了过来。
赵言心中一沉,自己还是大意了,骤得神通的欢喜,蒙蔽了自己的灵智,而这段时间以来顺风顺水的经历,也使得他有些膨胀了,忘了狮子搏兔亦用全力的道理。
生死关头,赵言骤然冷静了下来,他冷冷的凝视着面前这个给自己上了深深一课的年青对手,然后双眼猛的一瞪。
黑暗的室内仿佛骤然间闪亮了一下,两道寸许长的精芒从赵言的双眼中透射而出,直击普罗米修斯的识海。
“轰”的一声,几乎完全实质化了精神力,在空气中漾开层层波纹,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声响。
赵言原地不动,腰跨猛然下沉,全身筋骨、肌肉蠕动,在脊椎的节节发力带动之下,瞬间凝聚成一股向上的爆发力,
同时双手用力往下一按,上身前倾,腹背弓起,长长的吸了口气。
这一口气吸的是如此之大,甚至使空气发出“轰轰”的阵阵鸣响。
内外气流的聚集,使得赵言的胸部高高鼓起,如同一只正在鼓气的蛤蟆,同时腹部迅速内陷,紧紧贴住脊背,骤然之间,他的整个腹部仿佛消失了。
以毫厘之差避开普罗米修斯这致命一击后,赵言半蹲着的身体猛然向上一窜,右脚顿地,左膝上提,在遮挡住了腹部的同时,如一柄攻城锤般猛的向上顶了上去。
上压下顶之下,几乎将普罗米修斯整个笼入了自己的身体。
如一头洪荒巨兽,将对手一口给吞了下去。
在一连串“喀嚓、喀嚓”清脆的骨裂声响后,普罗米修斯整个人如一个破布娃娃般,睁着空洞的双眼,横躺在了地上。
他的肋骨、胸骨寸寸断裂,整个人几乎被压成了一团,几节断裂的骨茬刺破身体,在黑暗的室内反射出微弱的惨白色的光。除了身体还时不时的抽搐一下,已经没有了一丝呼吸。
赵言后退两步,蹲下身子,开始为自己止血。
他的左腿上裂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深及胫骨。只这么一小会儿的工夫,就在脚底处聚拢起了一小滩的血泊。
真是好锋利的刀子!
在普罗米修斯被赵言的精神冲击击中的一刹那,他其实就已经死了。给赵言造成现在这种伤害的,完全是他那千锤百炼的身体本能做出的条件反射而已。
当然,还仰仗于他手中武器的锋利。
从赵言发起攻击,到普罗米修斯逆转形势,再到现在的一死一伤,说来话长,其实只不过是几个呼吸的时间而已。
一切已经尘埃落定。
处理完伤口,赵言在地上轻轻的跺了几下,确认只要不是太过于剧烈的运动,应该不会影响到自己。
他侧耳倾听了一下四周的动静,适才有所停顿的秋虫奏鸣曲,在一个个主唱们小心翼翼的试探之下,又互相呼应,逐渐串联成了又一曲生命的欢乐颂,并逐渐将它推向了高潮。
现在,应该是安全的。
那么接下来,就要看看能否找到些什么了。直觉告诉赵言,应该会有些不错的收获。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赵言便带着收获,离开了这里。
他所不知道的是,在他离开城堡的十几分钟后,他所留下的那滩血液发生了一点奇妙的变化。
有星星点点的金色物质从血液之中析了出来。
这些物质似乎有自己的意志或是某种本能,它们努力的彼此靠拢,想要聚合成一个整体,但好像又缺少了一种介质,又或是活性不够,努力了片刻之后,这些星星点点的物质终于逐渐挥发,消散在了空气之中。
只在地上留下了一滩干涸的血迹。
对此,赵言一无所知。
半小时之后,在城市偏离主干道的一条背街小巷处,赵言熟练的掀开了一个地热井的盖板。
西方的大城市,大都有着非常发达、设施完善的地下管道系统。特别是像罗马这样的古老城市,从帝国建立之初就不断建设,再加上几百年来因为地质或各种各样人为的原因,不断翻修重建,叠屋架床之下,庞大的地下管道早已成了迷宫般的存在。
即便是在市政厅,也休想找到一张覆盖整个城市的完整地下管道图纸。这里,也就成了流浪汉和各种灰色人士们的安居之所。天长日久之下,甚至形成了一个地下的独立王国。
要想在这种地方找一个人,如果没有明确的指向性,成功的可能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确认没有人注意到这里,赵言掀开井盖,一头钻了进去。他不得不谨慎,毕竟他现在的外形有些过于怪异了。
赵言熟练的在各条黑暗的管道之间钻来钻去,熟悉的如同在自己的庭院中散步。事实上对于一名从小在贫民区长大的孩子来说,也的确如此。
很快,在地下的一角,他找到了自己寻找的目标。
这是一间不足五平方的仓库,里面堆了一些简单的工具,是市政维修工们的一处临时物资储藏室。
“咔嗒”一声,赵言一把扭断门锁,随即一点灯光亮了起来。
一脚踢开一只被灯光吸引过来、足有小猫大小的探头探脑的大老鼠后,赵言微微松了口气。这里的设施还算完好,而从门锁上的锈迹和这只大老鼠的表现来看,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来了。
而这也意味着他可以有一个不被人打扰的空间,来为自己规划一下接下来的行程。
在这一段管道的进出方向各设置了几个小巧的警报装置后,赵言关上了储藏室的门。
现在他有足够的时间来检视一下那场突然的遭遇,是不是给自己带来了一些意外的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