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宅来了人,说是沈恪和李县令已经约好,明日去李县令家用午膳。
黛青听了来人的汇报,冷不丁笑出声来。
这也真是怪了,分明是沈恪去邀李县令,怎么反倒去县令家里吃饭了。
那小厮回说,李县令为人和善特别好相处,经常会请相熟的乡亲们去家中吃饭,和大家的关系处得都很好。
正是因为这样,李县令在这龙谷县才能有如此好的口碑。
黛青手抵着下唇,眼神促狭地看着萧稷,想是萧稷也明白她眸中的含意,同样回以一笑。
狡猾的狐狸向来善于伪装,这李县令表现的越是和蔼亲近,越是有问题。
“看来这李县令隐藏得很好,要抓他的尾巴,恐怕不容易。”
“只要是只真狐狸,就一定能抓到现形!”萧稷笑得自信。
此时,外头天色渐暗,黛青起身想要送萧稷出去,谁知脑子突然一阵眩,幸好她及时扶住了桌沿才没摔下去。
“你怎么了?”萧稷黑沉沉的眼眸看着她,“脸色怎么这么苍白?不会是……伤口感染了吧?”
黛青想说不是,可脑袋实在太沉了,又疼,疼得她说不出话来。
先前她中了那箭上的毒,虽说及时吃了百毒丸,可终究对身体是有影响的。
加上这几日一直在路上颠簸,来了也没多休息,昨日拜访完沈恪后伤口似乎有些崩开,这才又严重起来。
萧稷看出她情况不妙,不由分说的将她扶到床榻上趴着。
“这龙谷县偏僻,也没有什么好的女医官,情况紧急,还是我替你看一下吧。”他说着,伸手就想去宽她的衣衫,被黛青一把抓住手腕。
“我无事,去叫柳儿来吧。”
“她能懂这些?”
黛青半阖着眼,嘴唇嗡动了两下。
她很想说“懂”,可这样不免暴露太多,没得又引起萧稷的疑心,最终只好放弃。
“你放心,我去拿剪刀来,把你后面的衣襟剪了。”
黛青闭着双眼,也不知等了多久,意识有些模糊。
只依稀感觉有人捧着热水进来,她能感觉到温暖的气息靠近,背后的衣襟被一点一点轻柔地除去。
黛青费力睁了睁眼,看见那熟悉的衣角,放心地卸去所有防备。
萧稷的手势很轻,像是怕她痛似的,花了好久的时间才给伤口上好药,重新包扎好。
“抱歉。”
“什么?”黛青迷迷糊糊地,不知他在说些什么。
“没能照顾好殿下。”
黛青无声地勾了勾唇角,“该罚。”
“公主殿下,想如何罚我?”萧稷的声音透着认真,并不是开玩笑的。
黛青敛了唇,也不同他开玩笑了,“我困了。”
周围的空气像是突然静了下来,半晌没再听萧稷应声。
黛青不再管他,她的脑子太沉了,自顾睡了过去。
翌日,等黛青醒过来的时候,觉得脑袋清爽了许多,她撑起身子,盖在身后的被子滑落下来。
她愣愣地看着天青色的蚕丝被,与客栈里原本的被子不一样,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他从何处找来的这蚕丝被?”黛青嘟哝一句,唇角含笑。
认错态度不错!
她心情甚好的起身,舒服的打了个哈欠。
门外柳儿早就在那候着了,听着里面的动静敲门进来。
“殿下,您可算醒了,再不醒奴婢就得来叫你了。”
“现在什么时辰了?”
“都快午时了,沈大东家已经派了人过来催咱们,再不去可就迟了。”
黛青一愣,她竟睡了那么久。忙从床上起来,让柳儿帮自己洗漱更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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