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岳不可能让三个不稳定在家的人盯着他,那么只有她自己上阵,或者她管家上阵。
管家的房间往往离主人近,在卓岳不在家的时候,管家带领着全家上下的仆人,就可以执行监控的职责了。
至于门外到底是谁,于笠没有继续产生好奇,一来,那串脚步声没有在他门口停留,目的很显然不是他,二来,一个真正要来见他的人来了——正站在门口,手在房门前轻轻地敲了敲。
于笠从软椅上挪动屁股,瞧着离自己有很大一段距离的房门,忽然间产生一股强烈的望洋兴叹之感。
他拼尽全力扶着家具,下半身无力地瘫在地上,全靠着上肢的力量,挪动到房门前。
等他挪到房门前,房门外没有动静,因为屋内一直迟迟没有人来开门,门外的人大概离开。
于笠坐在门边,头稍微往墙边一靠,就听见轻轻的敲门声再次响起。
于笠伸出手,扭动老式门把手,发现门从外面锁上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就有些为难,得想办法将锁眼撬开。如果要撬开的话,就得找到趁手的工具,现在这间屋子里,他进行过一番观察,不存在合适的工具给到他开门。
兴许卓岳给他安排房间的时候,考虑到这点。
没办法了,听见门外站立了一会儿,悄悄离开的脚步声,于笠知道,今天是见不成了。
他抬起手,看向手上散发着淡淡光泽的手环,淡蓝色的光晕在手环之下溢出,时不时闪烁着光点,好像频繁地在发送信号。
下一刻,他听见走远的脚步声又静悄悄地回来,只听见锁眼传来悉悉索索地声音,在头顶转悠。
这细琐的声音持续了十几秒,只听见极轻的“咔哒”一声,门就轻轻地打开了。
进来的人很快将门关上,幽幽的眼神盯向坐在地上的于笠。
“于笠小少爷,我可是花了好大劲才过来。”赵泰拧下房门,顺手将房门朝内反锁。
“赵泰先生作为议员,竟然还会撬锁,真是技多不压身。”
赵泰浑浊的眼睛精光一闪,“你认识我?”
“当然认识,你可是我发小的贵客。”
“你发小?”赵泰皱着眉头,似乎在思索是谁。
“齐禾,不过他已经死了。”
“齐禾?”赵泰的脸上没有露出疑惑,相反他很快想起来,干瘪的嘴挤出轻蔑,“你说那个蠢货?他和他那骚娘们儿每次像两条哈巴狗来找我,我对他们一脸谄媚,眼底又厌憎我的表情,熟悉的很。”他搓了搓肥大的鼻子,幽幽的眼珠子仍旧钉死在于笠身上,“如果你今天晚上费尽花招暗示我前来,是为了了解齐禾的事情,那就太没趣了。”
倾泻酒液可能还是于笠的失手,但是他失手过后,干脆假摔在赵泰面前,趁着摔倒的混乱之际,他很快地打了个手势,快到让所有人以为是他平衡不了身体,手在空中随意乱动。
“齐禾告诉我,是你下令要杀死我和我弟弟于望?”于笠坐在地上,虽然下半身瘫痪,但他坐的笔直。
他的目光对上赵泰,没有半分退让。
赵泰的笑容淡了几分,转又变得更加浓烈。
“哦?你知道啊。”
他的双眸浑浊得像有两层厚厚的灰尘蒙在上面,虽然精光乍现,但是那两颗眼珠子,死人般,眼皮不曾眨动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