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对方的语气毫不客气,刘能的脾气也是上来了,立刻说道:“我要说的事情事关大军,而且是生死攸关的大事,你快去通禀,如果赵将军不愿意见我,那也是他的事儿,否则一旦大军出了岔子,最终肯定会怪罪到你的头上的。”
士卒被刘能的话吓到了,顿时便愣在了当场。
刘能见状,立刻继续说道:“这位兄弟,你只是去通禀一声,甚至是和你的伍长说一声也行,至少最后你没有责任不是?”
话到这里,刘能能说的基本上都已经说了,剩下的就是他自己权衡了。
在士卒看来,这个秦国细作的话的确没错。
他要见大军统帅,这事儿本来就不应该由自己来决定,而是应该由更高级的师帅(二千有五百人为师,师帅皆中大夫)来决定的,甚至师帅都不一定能决定,得问一问马服子才能决定。
如果自己不上报的话,一旦出了什么问题,那最终的确有可能把黑锅扣到自己头上。
想要不承担责任,最好的选择的确是上报上去。
但是,自己现在的任务是看守这个秦国细作,如果去上报的话,那很有可能会让这个秦国细作逃掉,到时候自己还是会有责任。
左右为难了一会儿,士卒终于下定了决定,脱下了自己鞋子,接着便开始拖自己的袜子。
刘能看得奇怪,不明白他要干什么。
只不过是去通禀一声而已,难道战场之上见赵括还需要沐浴更衣吗?这年头要不要这么夸张啊!
但是,等士卒拿着袜子走过来的时候,刘能立刻明白了过来,丫这是打算把自己的嘴堵上啊!
刘能立刻开始拼命挣扎,身子不住地向后缩去,同时嘴里说道:“这位兄弟,这位兄弟,没必要这么做吧......”
士卒却是拉住了他的衣领,出声说道:“别动,让我把你的嘴堵上。”
刘能开始用力摇晃脑袋,避开他手里的袜子,说道:“没必要,没必要,我保证不出声便是,别拿你的袜......唔......唔......”
士卒用袜子堵住他的嘴,又往里塞了塞,说道:“我去帮你通报,你不许逃跑啊!”
“唔,唔!”刘能拼命想要把嘴里的袜子吐出去,完全没有听到那名士卒和自己说的是什么。
没办法,这名士卒的袜子实在是太臭了,而且是那种酸臭酸臭的味道,好像是一摊子酸笋放坏了三年还长出毛发酵之后的味道。
刘能连螺蛳粉都受不了,就更别提这股子味道了。
袜子堵在他的嘴里,他想死掉的心都有了。
但是他现在双手被绑着,这里又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帐篷,只有几张草席,连个硬点的东西都没有,难道要他用头撞地死掉吗?
士卒见状,立刻放倒了刘能,接着转身往外走去,不过等他走到门口的时候,却又折返了回来,从旁边拿起一张草席盖在了刘能的身上,见刘能不再挣扎,这才放心地离开。
你说刘能为什么不再挣扎了?
原因很简单啊!
刘能已经被臭袜子熏得昏过去了。
既然刘能已经晕过去了,那士卒也就不用担心他跑掉了,很快便去找了自己的伍长。
最初伍长还以为他是在小题大做,但是等他把刘能和他说的那番话向自己的伍长说了一遍,伍长这才慎重起来,低头想了想,便让他先回去,自己去找自己的顶头上司司马去了。
就这样,随着一级一级的上报,消息最终汇总到了本营的师帅那里。
师帅姓楼,是赵国大夫楼昌的亲戚,听说有人抓到了一个貌似秦军的俘虏,顿时大喜,立刻便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他要把这个秦军俘虏送去韩王山上的赵括营帐之中去,赵将军最近正在犹豫着要不要主动进攻呢。
能从秦军俘虏的口中得知秦军的消息,对于赵将军作出决定一定会有所帮助的。
不过等楼师帅来到刘能所在的帐篷的时候,却发现这个秦军俘虏居然还敢在营中酣睡,不由得大怒,立刻吩咐人打水过来,把这个秦军俘虏泼醒。
反正他们旁边就是丹水。
但是他不知道的是,刘能哪里是在酣睡啊,分明是被熏得晕了过去,而且还是晕过去又醒过来,然后又晕过去,已经反复几次了。
哗啦!
一桶凉水猛地浇在了刘能的脑袋上。
刘能不禁打了个激灵,整个人都清醒了过来。
不过他清醒过来的一瞬间,便感觉一股臭味直逼心腹,当即便有些恶心,不过想到自己的嘴里还堵着呢,如果这时候吐了的话,很容易呛死自己,所以刘能强忍着恶心憋了回去。
“把他嘴上的布团取出来。”楼师帅出声命令道。
负责看守的士卒连忙上前,从刘能的嘴里把自己的袜子取出来。
刘能连忙趁机用力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