馄饨此刻真的感到束手无策了,夏云汐由于“记忆重叠”而彻底陷入了深深的昏迷之中。直至被小蝉拖拽了回来,她依旧毫无反应,就如同沉睡在了一个无法醒来的噩梦里一般。
毕竟是深渊的掌灯,引导魔主觉醒的命运四相,馄饨有些懊恼,混沌与饕餮不同,她是世间唯一的,老混沌逝去后,新的的混沌将会在深渊之中苏醒。
因此才导致,她见到了小蝉,竟没想过,打了小的竟会招来老的,现在可好了。
对上,饕餮的三位老祖之一,实力堪比人类“七重境”的老怪物(七重境:分三种,“完丹”、“紫府”、“练婴”)她打不过钱婆婆,却又不能就这样放弃掉夏云汐。
确实有些没辙,只能厚着脸面央求一个平安的保证,以确保二人的安稳。然而,令她万万没想到的是,钱婆婆表示,自己管不了这个,这件事上能做主的竟然是那个,从最一开始,就被她,视作一个玩物兼花瓶的男人——苏锦!
一想到这里,馄饨的脸色不禁又阴沉了几分。
毕竟就在不久之前,她还跟这位男子以及小蝉之间产生过一些不愉快的纠葛。尤其是被小蝉巧妙地算计之后,更是让她对他们二人多了许多忌惮之心。
但不得不说,苏锦和小蝉的行事风格截然不同。小蝉满心只想着如何当场报复那些得罪过她的人,而苏锦的眼光却放得更长远,更重要的是,他很清楚自己要的到底是什么,故而他既不会刁难这头混沌,更不会吝惜给予对方安全的承诺。
因为他心里明镜儿似的,十分清楚,到底什么才是目前最重要的,可即便 得到了苏锦的保证,馄饨的内心依旧有些不安。
毕竟给她保证的不是女人而是一个男人。毕竟在仙乡之中,男子的底下几乎没有多少话语权。而她眼前的这位,虽说人品长相皮囊皆为上上之选,但一个没有修为的人,他说的能做算吗?
“好了,小崽子别磨叽了,老婆子我说过了,这男娃子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他说了算,所以你不用诸多怀疑。”钱婆婆自然看得出馄饨的迟疑,这不奇怪,当初苏锦说要找夏云汐打探的时候,她们也没听的进去。
但随着桩桩件件的陆续发生,这才让钱婆婆逐渐改变了自己对这个男娃子的看法,但这些话她是不可能与馄饨说的,故而直接朝着那头小崽子就吼了起来!
信息的核对用不得太多时间,但与众人所期待的不一样,混沌所了解几乎与他们关注的并不重叠。
此时馄饨嘴角抽了抽:“你们别这样看着我,我可是魔教的人,常年游离于仙乡之外,怎么可能知道天宫内部以及那些仙门之间的腌臜事?我知道的都说了,你们可不能说话不算话!!”
此时众人,彼此互相看了一眼,却听苏锦说道:“还得等,夏云汐醒过来,我们有些与“小仙”有关的问题要问清楚。”
馄饨听了,表示无所谓,魔教与天宫并不是一路人,她压根不在。
但还没等夏云汐醒过来,苏锦就支撑不下去了。随着一阵天旋地转过后,他顿觉眼前金星大冒,脑子也昏沉得厉害。很明显,凌雨薇渡给自己的灵气已经压不住了,凤药中断的后遗症如山洪暴发一般,喷涌了出来。
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先前收到压制的关系,这一次凤药的发作来得异常凶猛,犹如汹涌澎湃的海浪一般,势不可挡。
眨眼之间,苏锦就像是着了魔一样,完全失去了理智控制。他疯狂地朝着凌雨薇扑去,差一点就让毫无防备的女人摔个跟头......
一见如此,凌雨薇当即将人死死地裹了起来,随即几人快速交换了一个眼神,也知道询问的事需要耽搁一阵了,故而最终决定先将人押回去后,再做打算。
对此,馄饨并没有多少意见,她现在挺好奇苏锦到底是一个什么身份,而且作为未来魔主之一的夏云汐,她如今的这个模样,也恰好需要一个安稳的地方修整。
故而她十分配合地让钱婆婆封住自己的修为,并跟着几人一起返回了墟土地宫之下的秘境之中。
约莫在六七个时辰后,苏锦才勉强撑了撑自己的眼珠子,堪堪从榻上悠悠转醒。(注:古代一日可分12个时辰,分别是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故而这里的六七个时辰,其实就是12-14个小时,也就是大半日。)
这一次很严重,也是他穿越以来第一次药发到了讨欢的这一个地步。
苏锦并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回到这里来的,甚至都不太记得后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断断续续的记忆片段在告诉他,他在回来的路上到底有多疯,又是啃又是咬的,甚至要动手撕扯凌雨薇的衣衫,差点没害二人从天上掉下去......
想到这,苏锦的脸色是变了又变,让他有种想要找一个地洞钻进去的感觉。
然而,恰恰就在这个至关重要的时刻,一个令他万万不愿见到的身影,竟然毫无征兆地闯入了他的视野之中。
只见凌雨薇轻手轻脚、谨小慎微地将那个人缓缓扶起,动作轻柔得仿佛在呵护一件稀世珍宝一般。先是帮他慢慢坐直身子,接着又小心翼翼地端起一杯温水,送到对方嘴边,看着他口中咽下少许后,才放心地放下水杯。紧接着,她又盛起一小勺粥水,耐心地一勺接一勺送入对方口中。
凌雨薇虽然疯起来的时候很让人头疼,但疼起人的时候,又会让你溺毙在其中无法自拔。想当初,苏锦就是被大师姐这无微不至的照料,弄得心猿意马的,不过在这个节骨眼,想起了昨日片段的人,多少有些眼神闪烁,自始至终都不敢与凌雨薇对视一样,一副在刻意回避的样子。
凌雨薇敏锐地察觉到了少年的异样,神色略有些不安地朝着苏锦的手背微微蹭了蹭,而后才轻声问道:“阿锦,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亦或是你在责怪我没能好好地保护你?为什么……为什么我总觉得你好像在躲着我?”
苏锦被这无赖一问顿时感觉自己更丢人了,毕竟有限的记忆都在告诉他,自己在药发期间的所作所为,若是在上清国,怕是坐穿牢底都行。
“没,没什么的,你这个时候别那么敏锐好不好?总之,你别管、别问,当没发现就行......”此刻的苏锦的心,宛如被千丝万缕缠绕交织在一起的绳结,无数的情绪糅杂,压根儿就未做好与凌雨薇交流对话的心理准备。
可是,过去的经验告诉他,最好还是解释解释的好,不然,眼前这位性格偏执还动不动就自卑又自怨的大疯子,指不定又要给自己整什么幺蛾子出来。
虽然这个时候面对凌雨薇会很社死,但如果这混蛋又在自己面前自杀自残的话,苏锦觉得这更让他受不了,他真的不想让那混蛋又钻进某个牛角尖里出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