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昨晚可是她厚脸皮主动招惹的人家。
她大步走过去坐下,望着桌上精致的白米粥和小菜,疑问:“你做的?”
“嗯,我尝过了,还行。”
他说着,起身走到院中的井口,打水净了手,来到她对面坐下,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个鸡蛋正在剥壳。
娆娘沉默了一瞬。
望着面前的粥,她突然就明白了当初蒹葭夫人看到墙角青菜时的心情。
“你其实不必如此迁就我,我……”
“不是迁就。”
燕风霁稳稳截断她的话,神情认真道:“是喜欢。”只要她喜欢吃,他就喜欢做,乐意做。
他说完,剥好壳的鸡蛋送到了她嘴边。
娆娘定定望着,良久,忽然会心一笑,本就昳丽的小脸瞬间明艳起来,就着他的手,张嘴咬了一大口。
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燕二公子煮的鸡蛋,果然比别人煮的都好吃,就是有些干巴,好在有粥。
娆娘咽下鸡蛋,将面前温度刚好入口的白粥,轻轻移了过去,双手托腮,嘴角微扬,笑望着他。
燕风霁也笑了下,冷峻的面容此刻异常柔和。
他放下鸡蛋,拿起小勺,乐意至极地将白粥送到她嘴里,不忘问:“午膳想吃什么?”
娆娘反问:“你会做什么?
他挑眉,脸上笑意染上几分无奈:“我有天赋,什么都可以试试。”
“那还等什么,点菜!”
小院里,两人之间早已没了任何拘束,一个负责吃,一个负责喂,说说笑笑,气氛温馨。
而小院边上的屋里,裴暮辞早已醒来,只是昨日放血太多,虚弱得有些起不来身。
但木窗微敞,他看得到院中的两人。
当看到他们的眼神,已经不似前不久的单纯时,他意识到自己真的再无机会了,不知是羡慕还是嫉妒,血气一阵不受控地涌动起来。
遽然间,他感觉喉间有股腥甜,急忙抬手,掌心已是一摊鲜血。
他微惊,怔怔望着掌心鲜血,没想到自己的身体竟孱弱至此。
只血气微翻,就吐了这么大一口血。
“你最近尽量保持心态平和,你的毒虽解了,但毒素浸过肺腑,若不想以后都当个病秧子,就好好养着。”
听到这边动静的娆娘,忽然推门而入,手里端着碗粥,轻轻放在了他床头边的矮桌上。
燕风霁跟在她身后,手里也拿着个碗。
娆娘示意他放下后,朝裴暮辞说了句:“喝完粥再喝药。”说完,她拉着燕风霁退出了屋,回去继续吃早膳去了。
裴暮辞静静望着床边的两个碗,沉默了许久。
一连七日,三人都没有离开过老鸦村。
燕风霁还好,手下管事较多,产业布落在雁州各地,本就不必常出面,是以一段时间不出面倒也没什么。
但裴暮辞就不同了。
他是落霞镇最大的官,以往他要是出了什么事,还有沈重山给他顶着,自是出不了任何乱子。
然这次因为卫祁,沈重山不敢再出面,加之他现在在落霞镇已经没了官职,就算出面了也没什么用。
而卫祁不知为何,整日隐在宅子里,竟也没再过问衙门里的任何事。
是以裴暮辞才离开七日,衙门就被蔡金祸祸得乱七八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