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元姝嘴角一抽:“也不是我请您来的啊……”
“都来侯府了,也不差来你这儿几步路的功夫”周老先生睨了她一眼,顺手就把脉枕摆出来了,“过来!”
见状,温元姝自知这次是逃不过去了,只好深吸了口气,做足了准备才起身走过去坐下,老老实实地搭上了脉枕。
见她还算听话,周老先生的面色才缓和了些,并指搭脉,不再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周老先生才把手挪开。
见他面色晦暗不明,温元姝的心顿时就提起来了,连呼吸都下意识地屏住了。
周老先生目光复杂地看着她:“你……怕是中了人家的算了。”
温元姝一怔:“什么?”
“你这身子,如今已经不能生育了。”
周老先生轻飘飘的一句话,却如一记千钧重锤一般砸在了温元姝心里。
她张了张嘴,却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春花也一脸震惊:“您、您说什么?什么叫不能生育了?”
“绝孕药,”周老先生看向春花,“不过也没关系,宫廷之中有许多秘法,我这就进宫一趟,没准能有收获。”
说完,周老先生就背着药箱,匆匆走了。
走到门口,周老先生脚下步子一顿,他回头道:“从脉象上看,这药不是这几天才下的,已经有段时间了,所以不必怪自己先前讳疾忌医。”
说完,周老先生才继续迈开步子。
温元姝身子微微一晃,春花连忙扶住她:“夫人!”
“……我没事。”
温元姝眉头紧蹙。
她在想自己是什么时候中的招。
可两世的记忆在她脑中纠缠成团,无从找起。
春花见状,连忙转身去给她倒茶。
突然,一道似是茶盏落地的声音响起,温元姝下意识地转过头。
“夫人,您、您还记得您刚进门那天,”春花只觉喉咙发紧,连说话都费劲,“那天晚上,张妈妈说您劳累了一整天,端来了一碗补药……”
侯府从不往温元姝这儿送东西,只有那碗补药,所以春花记得很清楚。
她这么一说,温元姝才想起来。
确实有这么一回事儿。
那时候,她只感念婆母慈爱,也正是因为那碗药,她始终相信侯府是看重她的,没想到……
那竟是一碗绝子药!
温元姝的脸色蓦地苍白如雪。
也就是说,自她进侯府的那一天开始,这侯府的人,就没准备叫她怀孩子?!
哪怕裴则玉根本不喜欢她,哪怕二人连洞房夜都没有在一起,可他们依然给她下了药。
是为了什么?
万无一失吗?
温元姝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
说实话,现在她就算是能怀,也不愿意怀上裴则玉的孩子。
但愿不愿意是一回事,能不能是另一回事。
这个世上,没人有权剥夺她选择是否成为母亲的权力。
这事儿没完。
屋中骤然响起一道低笑,阴冷森寒宛如来自地狱。
“春花,去查查张妈妈。”
“还有,你亲自带上几个护卫去胭脂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