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现在他才意识到,这个响彻世界的国际特工,同时还是任氏的总裁,如今才刚刚19岁。
男人心里掀起惊涛骇浪,平静之后,心中又产生了些许兴奋。
竟然是你吗?凌安。
那真是……太好了。
没人比他更清楚凌安的实力如何,这个曾经的合作者杀伐果断,谋略不凡,他很欣赏。
如今又变成了让他心痒难耐的少年。
男人马上就平定了情绪,在君渡和白敬的无声对峙中,嘴角挂上了耐人寻味的笑意。
“凌安?”
他冲着任凌做口型。
任凌瞳孔微缩。
他用了几秒才平复住心中的情绪。
掉马了?
因为海棠吗?
严格来说,海棠并不隶属国际特工组织……早知道少让海棠跟着神组当外援好了。
……
算了,他怕什么。
心虚的总不会是他。
中了药的人也不是他。
心虚的该是这个狗男人才对。
少年微小的反应全被对面的男人收入眼底,看的萧逸辰心痒至极。
………
狗东西。
任凌心中骂道。
这男人一点都不觉得不好意思吗?
………………
“总统先生。”君渡欠了欠身,“我们也是很多年没见了。”
“是啊。”白敬不动声色,“家姐去世后,我再也没有见过君先生。”
“先生此次来者不善。”
白敬眯了眯眼。
君渡只笑。
白敬这次脸上也染上笑意。
“冲我来的吗?君先生。”
君渡摇头。
“不全是。”
“总之,冒犯了。”
哗啦一声,海面的冰碎裂,君夜从冰层中冲出,立在君渡身旁。
任凌轻啧一声。
封华默默的拉着海棠退到墙边,打了个哈欠。
海棠眨了眨眼。
白敬挡在任凌身前,任凌和萧逸辰几乎并排而立。
和对面的君渡,君夜无声对峙。
“你要凤栖?”
白敬心中了然。
君渡笑,声音极具蛊惑力。
“我以为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您难道不希望您的姐姐活过来吗?”
白敬摇头。
“逝者已矣,我现在更希望活着的人能好好活着。”
“更何况,那仅仅是场意外。”
“意外?”君渡冷笑。
“一个强大的异能者会死于一场普通至极的车祸吗?”
“总统先生在和我说笑?”
白敬看向君渡的眼神中,带着些许不易察觉的怜悯。
“所以,家姐她……大概真的很想离开啊。”
君渡眼中瞬间一片猩红。
“你胡说!”
“我要让她活过来,让她亲自开口说当年想害她的人到底是谁!是不是那个抢了她丈夫的陈洛晚!还是那个根本不爱她的任御!”
“我要亲手杀了所有害她的人!”
白敬摇头。
“君先生,你太偏激了。”
“你懂什么?”君渡冷笑。
“我是这个世界上最爱她的人!你们所有人,她的弟弟,丈夫,儿子,朋友,都没有我爱她!”
白敬哑然。
他无奈地笑了笑。
“您那么爱她,却始终不相信她真的只是活够了而已。”
“白敬!你找死!”
庞大的精神力向白敬攻来,他却丝毫未动,甚至脸上的神色都未有变化。
萧逸辰向前一步,眼神微变。
将这一击硬生生挡住。
君渡第一次正眼看向这个立在白敬身后的男人。
“萧逸辰?”
白敬哂笑。
“先生今晚杀不死我。”
“就凭他?”
“就凭他。”
“你以为他能拦住我?”
白敬摇头。
“如果先生用尽全力,在场的人没有人能拦住先生。”
君渡冷笑。
“但我的外甥,好像是在请君入瓮。”
君渡脸上终于露出了意外的神色。
“任凌?”
任凌上前一步,挡在白敬面前。
“你的药效快过了。”君渡寒声道。
“没了精神力的废物,妄想拦住我?”
任凌摇头。
“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能拦住你,也没有人能杀死你。”
院内,一个人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角落。
是寒冰。
没人知道他在院子里站了多久,因为没有任何人发现他。
没有任何人的精神力高过了他,所以他在院内站了许久也无人察觉。
任凌盯着君渡的双眼,缓缓开口。
“老头,你活了多少年我不知道,我曾经一直以为这个世界上,只有封回的精神力能和你相提并论,但后来,我遇到了寒冰。”
“如你所见,他没有任何异能,也才23岁,但他的精神海已经磅礴到了普通人都难以想象的地步。”
“我就让他来和你碰一碰。”
君渡脸上露出了一丝兴味。
“你觉得他的精神力能高过我?”
任凌摇头。
“也许没有,但至少不相上下。”
他顿了顿,语气有些危险。
“这个局我布了三年,这三年里,你发现过自己精神海里的异常吗?”
君渡脸色微变。
“这三年里,你每一次出现,千面都会在你的精神海里留下一颗种子,今天留下的是最后一颗,不多不少,刚好可以把你的精神海全部包裹。”
应声而来。
下一秒,寒冰快步走上前,伸出右手,他的眼中映着君渡的精神海图景,宛如蓝色星辰。
他对上君渡的眼神,在对方惊讶的眼神中,缓缓覆上了君渡的后脑。
一旁的君夜试图阻止,却被萧逸辰拦住,一时间难以脱身。
君渡此刻神志无比清晰,却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
只能任由寒冰入侵他的精神海。
他想起来了。
在意识恍惚之间,君渡终于想起来。
寒冰,无异能,最擅长精神攻击,甚至能完美复制任何一个人的记忆。
也是已知世界最大的情报中心。
仅凭他这个人。
据说他的精神海内有无数紧闭的大门,里面藏着所有他曾经复制过的人的记忆。
君渡难得地笑了笑。
雕虫小技而已,竟然还妄想复制我的记忆。
费尽浑身解数,能让他沉睡几年呢?
三年?还是五年?
君渡闭上双眼。
他有的是耐心。
对于长生者来说,沉睡三五年,不过弹指一瞬。
只是可惜。
在意识弥留之际,他想到了那个如今正饱受折磨的孩子。
连一……
他似乎是呢喃着开口,一遍遍重复。
“任凌,去看看连一。”
任凌敛住双眸,不再看他。
在一次次的自我折磨中,他早已经不知道自己所做的事是对是错。
但他不得不做。
因为很多事情还在等他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