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靳渊点了点头,没说话。
林子诺的目光黯淡下来。
他真的对自己……哪怕一丁点的感觉都没有。
人们都说司靳渊是个没有心的疯子,从前他不信,可现在报应就找到他了。
怎么会有人信心满满地想打动一个根本没有心的人呢?
林子诺苍白地笑了笑,准备做最后的坦白。
也是告别。
“先生……三四年前,或许你对我没有印象了,那时候我还是个小孩儿……”
司靳渊听着这话,忍不住在心里嘟囔。
你现在也是。
每段以回忆为开头的话总是很长很没用,司靳渊输给了任凌本来就心情不好,听见林子诺这长篇大论的开口后,忍不住开口打断他。
“说重点。”
语气并不好。
显然,男人的耐心即将耗尽。
林子诺眼眶里泛起了泪水,下一秒便低下头,不愿让男人看见自己狼狈的样子。
只是哭腔更重了。
“我喜欢你啊先生……两年前在我哥忙楷霄哥的事情的时候,我趁我哥不在家那几天离家出走,找其他朋友帮我伪造了身份,想方设法的接近你……”
后面的事就不用再说了,司靳渊都知道。
离家出走吗?
司靳渊托着腮若有所思。
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胆子还挺大。
他已经自动忽略了林子诺开头的那句喜欢……或者说,他根本不在乎。
他们只是各取所需而已,他没必要给别人的感情买单。
可这副云淡风轻的反应更是让林子诺心里一阵刺痛。
少年伸出手利落地抹掉眼泪,饱满的唇瓣被咬的全是齿痕。
他似乎是鼓起了最后的勇气,孤注一掷般再次重复。
“先生……我喜欢你……”
哭腔让他的吐字都变得含糊不清,但这几个字还是被他用力说了出来。
司靳渊挑了挑眉。
男人仿佛听的不是自己的事情一样……他只是有些烦躁地皱了皱眉。
因为他根本不会安慰小孩儿。
要是林子诺一会儿哭着出去跟任凌告状…任凌会不会给他打进医院?
男人胡乱地想着,觉得自己还是得给点反应。
“可是我不喜欢你啊。”
司靳渊往前探了探身。
“小朋友,我没义务对你的情感负责,如果你费尽心思只想跟我上床,那我们相处的会非常愉快。”
毕竟他们的身体真的很契合。
“但如果你想搞什么跟我谈一场纯情恋爱的打算……”男人说着说着,自己都忍不住嗤笑了一声。
林子诺听见这声笑后,身体不住地颤抖。
司靳渊眯了眯眼。
“这样说吧……如果将来某一天……你想跟我上床了,我随时欢迎,不收钱。”
“但是现在……林子诺,你哥也说了你是他什么接班人,回去干你该干的事去吧。”
司靳渊顿了顿。
他真觉得自己不适合给小朋友做心理医生。
于是男人在心里合计了一下……自己该安慰的都安慰了,任凌应该也不好再说他什么。
司靳渊叹了口气。
真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于是男人看都没看对面早已经哭的颤抖的林子诺,插着兜站起身,缓缓走到门口,开门离开。
毫不留恋,一次也没有回头。
包房里的哭声随着关门声逐渐变大。
这是司靳渊最后留给林子诺的背影……这次之后,他们很多年都没有再见。
这个世界说大不大但说小也不小,可神奇的是,他们两个确实是硬生生地错开了。
也或许是谁在故意为之。
直到很久很久之后,林子诺才终于明白,原来在每一次的回忆里,过去都在逐渐被眼泪埋葬,直到再也惊不起一丝涟漪。
……但这真的需要一段相当漫长的时光。